「恋与中篇」千嶂里·李泽言（二）(7)

李泽言的眉毛挑了挑。
你又笑得更大了些。
半晌后。
李泽言抬手，直接在你脸上捏了两下，把脸上的笑揉散。临走前只留给你两个字：
“笨蛋。”
你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知寿过来扶你的时候，你一脸茫然地转头看她，问：“知寿，你家郡主我，笨吗？”
知寿两眼茫然，“郡主您可不笨啊？是谁这么说您？”
你扶着她的胳膊，反应了好一会儿，又问，“我送永子给国公爷，这看起来很蠢吗？”
知寿一头雾水，“不会啊……”
你皱着眉，“算了算了，权当无事发生。走吧，眼下世子也回来了，叫膳房可以上晚膳了。”
- 陆 -
年三十这天，赶着要在午后与李泽言入宫吃年夜饭，你一大清早就起身准备东西。给太后的年礼，给皇后的心意，给太子准备的书卷，还有给宫里小公主小皇子们的压岁钱……方一睁眼，满脑子就是这些杂七杂八的琐碎事，你有些头痛。
“郡主，今日可算赶上了，世子在院中练剑呢。您要不要去瞧瞧？”为你更衣洗漱时，燕禧说道。

“哦？”你来了兴致，“待一会儿咱们去瞧瞧。”
门外庭前，青石肃色，枯枝将天空割裂成片片碎甲。阶下厚雪早已被清理干净，空地处，只见玄衣人影于其间练剑。剑光如虹，剑势成锋，甚至将一旁堆积的细雪扬起，落漫天钻芒。
“把我的琴取来。”你说。
挽袖抬手，指尖轻拨琴弦，于雪风剑影里，一声琴音铮然响起，惊起檐上似是同样观人练剑的一只鸟。
庭下，李泽言侧头看向堂内，唇畔一抹淡淡的笑。
你再拨弦音，也冲他笑了笑。
李泽言旋腕，挽出一个剑花，随后，剑势骤然激烈，剑影更见轻灵。你一愣，笑容加深，手下抚琴之势也随之加快。
一剑一琴，一破一裂。
破的是寂然雪城之中那沉宁数年的闷钝。
裂的是深深宫廷肃巷里凭生的满腔怨泪。
余光里，衣袂随风的那人，于旧忆之中，与那落日灿金下的少年重合。你抿唇，将琴奏得愈发激烈。
执剑起琴鸣铮铮，抚琴引剑啸长歌。
而世间情动，也不过一瞬浮华惊鸿。
你却于这瞬间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