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x柏麟］溯世(2)

柏麟抬头，仰望天尊:“三界安定是弟子不惜性命所求，可弟子一生挚友无辜，弟子实难取舍。”
“柏麟，如有机会，你愿为三界身死道消吗？”
“弟子必心甘情愿！”
天尊停顿片刻，他的语调轻柔犹如旁观者的一声叹惋，悲悯而又无情:“你亦无辜，换一个无辜的牺牲者，何以不舍？”
“善本无过，可对于一个神来说，善，只囿于眼前一人就是罪过。”
柏麟瞪大眼睛，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不作思索。他眼眶发红，神情却冷硬下来，恭敬俯首一拜:“谨记师尊教诲，弟子告退。”
说罢起身挺直了腰背，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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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麟低眉注视着寒玉床上的计都，暗红光芒下他清俊贵气的五官被渲染上一丝疯巅，像是披着一层血。
“你不该醒来的，此时的场面怕是不大好看。”他的话语好似戏谑，声音里却满是彻骨寒意。
一柄匕首在他抬手间出现，被他握在掌心，又怕自己抓得不够稳，遂另一只手也用力握住，双手举起匕首，带着全身力气直直捅入计都胸膛。
罗喉计都发出了痛苦的惨叫，柏麟摁紧了匕首，慢慢地放缓力气，松开双手。他垂首看着罗喉计都面容，那张记忆里俊朗的脸被痛苦扭曲，眉间红纹愈发红的滴血，恍如凡间话本里修罗恶鬼。

柏麟抬手封了他心魂，低语道:“从此以后，你六识皆空，要对我唯命是从。”眼波一动，竟好似有丝笑意一闪而逝。
无辜者已经牺牲，总不能牺牲得没有价值。
所以柏麟对战神下的命令是不容置喙的一个字:“杀。”唯有肃清祸乱源头，用死亡震慑住所有异心，粉饰一片天下太平，才能对得起无辜者的牺牲。
“我赢了。”无心无情的少女在欢呼中威风凛凛地归来，他微微一笑，眉目温柔，依稀是当年“柏麟吾兄”，时光却早已一去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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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
外界已经过了一番天地翻覆，可静虚宫内恒久未变，神明法相依旧盘坐于静谧星辰中，三千白发如瀑布飞泄散落而下。
白衣帝君又跪坐在了天尊身前。
“柏麟，你可悔？”
同样的问题从天尊的口中问出，被衪不急不缓的语调洗去质询之意，变成了普通的问题。
柏麟低头:“师尊，弟子依旧是无甚可悔。”
“你有一颗善良的心，但为师命你亲斩修罗，斩的不是恶，是善。一切，皆为苍生。”
柏麟抿出一个笑容来，双颊酒窝浅浅荡开，笑容里虽无欢喜，却十分平和。“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