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笔下的宇宙拼图(4)

“我明白，宝贝。但这能高效且低廉地组合我们最好的基因部分，无论是时间成本还是其他，确实是最优解，而且给的福利真的很……”
这对情侣说的是瑞典语，恰好何洛是能听懂的。等她意识反应过来要回避时，整个人早已因对话内容而震悚到僵在原地。好在对方聊得太投入，并未发现附近有人。何洛神情有些恍惚地离开现场，下意识快步走向女儿那边，只见女儿一个人正跟她自己的手环较起劲来。
“为什么1 1等于2呢？我不想听那个什么皮亚诺公理的背诵了！”
“数据不足，无法作答。公理不证自明，会日常运用就足够了哦。”
“AI系统不是已经无所不知了嘛？为什么会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呢？我要投诉你！”
听到小知竟然说出从未有过的狠话，何洛登时警觉起来，连忙上前俯下身，神情严肃地问道：“小知，妈妈问你，你刚刚说的‘投诉’这个词是听谁说的呢？”
小知明显感觉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事，本能地开始对母亲闪烁其词：“我没有……我……”
何洛无奈地笑了笑，整个身子蹲下来，与小知平视，温和地说：“妈妈问你不是责怪，而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小知学了一个不知其意的词，还用来对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说这样威胁的话。”

小知一下子脸涨得通红，主动承认道：“妈妈对不起，刚刚我撒谎了。我确实说了。”
何洛摸摸女儿的头，报以鼓励的笑。小知放下戒备直接扑到妈妈怀里小声嘟囔起来：“我是和乔伊学的词，昨天听他说时就感觉特别时髦，特别威风！而且妈妈你知道吗？昨天我送他的那张亲笔画的星际拼图，乔伊根本不知道他把好多行星的位置都拼错了，可他的妈妈也不管他，就说那么拼也对！刚刚我差点还跟他吵起来。”
“既然已经作为礼物送给他，那就是他的东西了，所以我们也要学会尊重他怎样使用的自由。就像爸爸送你拼图时，也是没有责怪你一开始拼错是不是？”何洛亲昵地轻拍着怀中的女儿，熟练地引导道，“真理需要这样的坚持，有原则的小知做的很棒。不过我们的坚持在生活中可不能只顾自己的想法，更不能那样强制命令别人。就算不是他的父母，将来他的老师，也会告诉他正确的行星位置呢。”
见怀中的孩子情绪稳定没有抗拒，何洛继续柔声道：“‘投诉’确实是个很威风的词，如果真受到严重伤害，投诉是我们的权利。但我们不能只因为自己的一点不开心，为了惩罚对方就随便动用这个权利。小知明白吗？”
小知稚嫩又诚恳地点头应声，何洛也不再多说，起身拉着女儿回到自家帐篷里准备吃早餐。此时天已大亮，太阳已在地平线下6度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