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光(9)

刘长升看向鱼人，又看向我：“融入人类社会让我更像人，更隐秘，但比起其他同胞，更容易受到杂项的干扰。哦，你想问上位为什么不直接造物？你很聪明，应该能想通。上位是极限理性的，嗯，同胞，或者生物体，也曾经降临过这个星球上，通过计算，上位在选择基因上可能存在局限性，会出现基因单一化的风险，通过其他物种的转化可以规避。”刘长升赞许的看着我，“任医生，你的直觉很好，这是一个天赋；善于思考，这是一个习性。之所以说了这么多，我受到人类得干扰与污染是一个方面，但我很期待你加入我们。”
“这不可能。”
“为什么？你会拥有更完美的基因，适应这个宇宙中大部分的环境；你会拥有我们所有的知识，我们会无私的分享与你。难道从人类的角度讲，你是害怕进化后与你的人类世界为敌？我们对这颗星球的资源与统治毫无兴趣，我们的目的只有繁衍。”刘长升又是惨然一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繁衍吗？”我有点发狠，“你们破坏了这个人类社会的安定，生殖崇拜吗？你们在这个星球的生存，不也是靠蚕食我们的资源吗？”
“崇拜？原先是有一批同胞产生过对上位的崇拜，考虑到不稳定性，被上位清除掉了。生殖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发展的绝对方向，谈不上崇拜。你们的资源？我差点忘了人类的自负。”

我有些气短：“你们的文明只有繁衍吗？没法创造科技、艺术、思想，长生有什么意义。”
“对于我们来讲，适应一个陌生的环境，进而完成繁衍，就是我们的科技。个体思想会上传到上位，经过择选，成为群体思想。至于艺术，繁衍的过程就是一门艺术！”刘长升表现的意气风发，我有些不理解，“文明，就是靠个体数量支撑，我们这种简单直接的文明，才是最为伟大的文明。知道吉尔伽美什计划吗？人类现在长生的渴望远大于繁衍，没有新鲜血液的加入文明如何能够推进？这样的文明我问你意义何在？你作为一个人类个体，你的生存方式如何彰显你的生存意义？”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与这个老鱼人讨论问题。
刘长升望着我：“我已经存活了很久，强迫诱导的方法我也知道一些。”
我恐惧的后退一步，腿一软跌坐在粗硬的沙砾上。刘长升只是冷冷的望着我，鱼人蹒跚着靠向刘长升。
海浪的起伏声中，隐隐听到急促的簌簌声。刘长升远望去，我说：“终于到了。”
刘长升有些疑惑。
“我报了警。”刘长生脸上罕见的有了怒容。
“在你说杀了刘言旭的时候，正通着话。”我紧提一口气，转身蹲距式以我未曾想过的速度逃去。转头过去之前，鱼人静静的蹲着，刘长升的眼角露出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