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光(8)

“这位同胞，便是你们人类定义上的，我的儿子。我诱导他从刘言旭的个体中进化，而你口中的刘言旭，已经不存在。”刘长升制止了鱼人的呼号，“他认出了你，但是刚刚进化出来，躯体的操控很差，表达不清不要见怪。现在他正处于一个躯体操控指令下载的阶段，再过个一小时左右，就会变得和我一样。”
“下载？从哪里？”我好像也需要下载这么个玩意，我控制不了我的腿。看刘长升还比较健谈，我计划着拖延时间，积蓄力量逃跑。
“这个我们称谓已经变过很多次了，神明、主宰、天父、领袖、主机、中枢，我习惯叫他上位。我们和地球上的社会性昆虫很像，上位就像是蜂后、蚁后，但他是永生的，与我们的精神是链接的，向我们发送指令甚至直接导致我们的进化。”刘长升看着我，“你好像不理解，我们也没有理解，也不去理解。上位好像直接可以传输基因给我们每一个个体，让我们按照他的意愿进化发展。而我们，只有一个目的——创造出更多的同胞，繁衍。”
刘长升走到我的面前，上下仔细的打量我。“基因，这个词音译的兼顾了意译，当我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不得不感叹人类的创造与想象，对于我们来讲，它只是漫长生命中的一次下载内容。人类是个年轻的物种，我们很早就有调查员在这个星球上蛰伏，经过万年的调查，发现在这个星球上人类最适合进化成我们，但是很危险，你们很暴力，很谨慎。二战后，世界人口呈爆发式增长，上位提出加快转化进程。”

“转化？”
刘长升听到我的发问，好像有些喜悦。“对，转化。就是说，你也可以成为我们的同胞。”
我更冷了，感觉自己僵住了。
“从一开始，我们是只有转化的方式去增加同胞。选定目标，建立通路，赋予基因，开始诱导。对，我们也可以建立一条下载通道，赋予人类更精妙的基因。”刘长升点着我的额头。
“是强加。”我躲闪着。
“但是诱导是需要我们去做接触的，这个对于人类和我们来讲，都很原始。”刘长升仿佛失去了兴致，绕着我踱步，“我们绞尽脑汁简易化这个步骤，甚至有些同胞大批量的进行转化，方法比如宗教。”
我感觉我的脸色很不好。
“人类的信仰有时会不利于我们的转化，成立宗教是个转化的爆发期，也是引起人类警戒的一个契机。现在已经摒弃这个方法了。”他仿佛在安慰我，“几十年前，上位传于我一份基因，让我分化出了性别，并理解这一概念。上位在试验两性繁殖这种隐蔽性很强的进化方式，也想看看这种方式产生的结果是不是更有利于繁衍。我成为了这个项目的第一批实验员。我花了几年时间学习，更加融入社会，再过几年，我成了婚，成功完成了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