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芦苇(10)

我们借芦苇才认识风，但风还是比芦苇要重要一些
风和芦苇哪个比较重要，是一个困扰了他数个世纪的问题。
罗伯森领着他见过了他雇佣的一些“作家们”。人工培养的巨型外植体器官通过一些导线连接在脊椎和大脑上，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肉瘤。“作家”的意识与中央超脑相连，接入全世界的神经网络。同时他们还提供了一些外附硬件，使用者可以将意识搭载在无人机上在太阳系任何角落遨游，以保证充分的“灵感来源”。而一旦处理器检测到一种全新的情绪，巨大的肉瘤开始蠕动，最后分泌出微量的体液，这些就是粗制的丰饶之泉。整个过程看着十分邪恶，但在丁延褚眼中却有着异样的美感。也许这就是天使与恶魔只有一线之隔？

也许那个男人是对的？艺术形式的目的就是载体？就像肉体只不过是灵魂的躯壳，肉体终将腐朽而灵魂得以永生？
他忽然拨开记忆的迷雾，回忆起六百年前，他即将加入时间旅行的前一天，他和他老师的谈话。丁延褚笑了笑，那个人不过是个教书匠，却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配得上真人一词的人。
那个下午，他跟老师在湖边闲聊，做着最后的道别。忽然间，就在他们聊着腌咸菜和房价时，对方抛出来了一个问题。
“丁延褚，你觉得文学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