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be a human being(10)

超市的塑料袋飞出去几米之远，刚买的排骨散落一地，还没有洗净的血水混着被撞得稀烂的豆腐，将地面打湿。
那女人怕担责，趁人群没有围拢，飞快的跑了，却在几步之内被机器人警察抓获。走时还不停的嚷嚷着是魏涟漪的错。
围观的人有被吓着蒙住眼睛的，有的反而兴奋的拿出手机拍着照片，直播的那个更是将镜头怼的极近，还高声喊着，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直播的那个人将镜头怼到魏涟漪脸上，嘴里说着什么，大家一定要远离这种人，这就是社会的祸害。弹幕里飘过的是一句句讨伐。
“看朋友死了，他都没有哭欸。”
“铁石心肠！那姑娘可惜了。”
“对，就是那天在街上那个人！她不会是…有病吧！”
……
魏涟漪哭不出来，她走的有些踉跄，短短的几步路，消耗了她巨大的力气。周围是嘲讽与闲话，却没人想着报警。手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没拿稳。手机摔了几次，屏幕被摔的粉碎。好容易拿稳了，拨通电话。屏幕上的玻璃把她的脸颊割出一条血色的痕迹来。她跪坐在地上，不敢碰躺着的王怡，周围安静的让她害怕。没有了笑声，没有了对话。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她以为是泪，抬手一擦却是红色的血来。她不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那里干干的什么都没有。只是眼神像是死了一样，眼睛里除了白色，只剩下毫无分界线的黑。

王怡走了，魏涟漪被挡在了门外。原本和善的王大娘一夜间变了模样，也不让她祭拜王怡，说她就是个祸害。当初自己不该好心可怜她，让自己的女儿来找她。说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啊。一句又一句，将干涸的内心，捅了个彻底。
大门被狠狠地关上，打中了魏涟漪的鼻子。感受不到疼痛，但是应该是肿了。门内传来哭天盖地的声音。很快也消失在了魏涟漪的耳边。她在门口站了很久，才转身离开。
魏涟漪在屋子里喝着牛奶，小漪陪伴着她。
“我也很难过，小魏。”
魏涟漪没有回她的话，只是默默地喝着牛奶。一杯牛奶很快就被喝完了，魏涟漪看着处于蓝光状态的小漪，突然扯出一个温柔的笑来：“晚安，小漪。“
“晚安，小魏。指令接收成功，系统关闭中。“
魏涟漪起身，手动将小漪导入人体机械中，摸了摸那柔软的头发，亲手改掉了小漪的外貌。从仓库里翻出之前接单做的仪器来。
她用遥控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和窗帘，寒风吹得她单薄的身影下意识的发抖。温度越来越冷，寒风吹得窗口的树木呜呜作响，隔壁的烟火气传来，可是魏涟漪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巨大的导管直插进脑子里，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看不见也听不到，身体在这一刻变得轻盈，灵魂从肉体中解脱，她很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