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的尽头(3)

“我倒是挺想看看的。现实中的空间站开始建造的时候，我还只有你这么大呢。”
“也就是你这种公元时期出生的老古董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情怀了。”
我啜饮了一口啤酒，没有计较他的话。
作为一个公元时代的老人，要想保持心理健康，就必须让自己思想变得和年轻人一样充满活力。
这时，酒吧里的电视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讲的是现实世界中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自杀的消息。
我听到这条新闻，心头顿时一紧。
“说起来，最近自杀的新闻突然多了起来。不过现实中20来岁，在这里也活了将近200年了吧。算是老年人自杀了。”乔不屑一顾地笑道。
“乔，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无聊吗？”我问乔。
“还，挺无聊的把。”
“为什么？明明这里什么都有。”
“不知道啊，或许就是因为什么都有，所以才无聊吧。”
“乔，在我们那一代，虽然不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是大家都有奋斗的目标，学习也好工作也好，总有个奔头。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奋斗的了。”
“你是说人就像金枪鱼一样，不前进的话就会死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别扯这些哲学问题了，话说回来，据说这帮自杀的都有个共通点。他们似乎死前都去过同步空间站，我是说，在现实中。”乔突然压低了声调。
 “别傻了，我以前在同步空间站工作过几年，我敢保证，那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没有，就是一些数据库和服务器罢了。”
“唉，所以说你们这些公元老人就是无聊啊。”
“年轻人就是愿意相信些玄学，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什么玄学。”
“来，老古董喝一个”乔举起酒杯。
我们把酒精真实度调到最高，不一会我们便喝的烂醉。
梦境里，年轻时的我半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旁边是年轻时模样的妻子，我们看着前面明镜般的湖泊，有说有笑。
突然，妻子笑着奔跑起来，我也笑着追了上去。我们跑得气喘吁吁，当我伸出手即将抓住她的时候，画面却戛然而止，一瞬间，优美的草地湖泊变成了老旧电视机的花白画面。
这一次，我居然被系统强制登出了，而且被判罚3个月不得接入同步空间站。
醒来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反胃。从我嘴中进入的营养管穿过我的食道，直接刺激到我的胃部。我屏住呼吸，一下从嘴里拔出了将近半米的营养管。一股抵挡不住的胃部紧缩袭来，使我直接对着地板呕了出来。因为呕吐得太激烈，还扯掉了后颈的脑机接线。结果，因为数十天没有进食固体的缘故，吐出来的只有黄色的胃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