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笑容”之下(3)

但这看似违反常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发生在他的面前，那位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的少女，那位自称Z23的图书管理员，此刻正似睡非睡的躺在由自己亲手搭建的山峦之中，贝雷帽和铁十字发卡被她丢在一边，上次所见之时的那件短外套如同一条单薄的毯子一样摊在她的身上，唯一不变的，是手臂上那块扎眼的纱布，以及其下所掩盖着的圆形伤疤，她就这么睡在书籍之中，直到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所惊醒。
她捂着被强光所刺激的双眼，带着惺忪的睡颜看向了乌里扬诺夫，脸颊处那浅浅的泪痕证实了后者的猜测：上次的那个人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但当她注意到乌里扬诺夫的惊讶神情时，却只是回敬了他又一个标准的微笑，在足有她一人高的书籍之中艰难起身，捂着仍然无法适应光芒的双眼，走到了电闸旁：“如果长官不介意的话，我能关掉它吗？”这一次，没有等乌里扬诺夫回答，她便将电闸拉下，一瞬间，除了从门洞中透入的光亮，黑暗重新回到了这间小屋之中，而Z23她，也被这回归的阴影所重新笼罩了半身，只剩下那看不见的脸庞在黑暗之中重复着她那四年来未曾变过的“标准笑容”，“抱歉，长官，但我更适合这样的环境。”
这意外的转变让乌里扬诺夫一时间手足无措，他确实有思考过如何在这个小女孩面前解释自己的来意，以及去安慰她那受伤的内心，但他却从没有想过，这个小女孩竟会做出如此的举动，而更让他意外的，当他伸出手想将Z23拉到光亮之下以便整理好她的妆容之时，却被黑暗中的她轻轻推开：“不，长官，你不需要担心我……我的话，这样就够了……”随即，她便转身离去，重又隐没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