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石破天惊

晚饭之后，苏茜躲进她的工作室，我照例回到书房，开始构思我的网文。一个有着尖下巴瘦弱不堪的少年走进我的想象中，他走在铺满石子的乡间公路上。瘦小的身体背着书包，双眼倒是炯炯有神，一边扫视着路两边绿油油的稻田，一边不时地向手上的书籍瞄上一眼，嘴巴虽然在不停地叨念着，心里却犯了嘀咕：为什么一定要参加高考呢？随即又意识到这种想法很危险，想起父母整天在田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一家人省吃俭用供自己上学，就指望鸡窝里飞出金凤凰了。一想到这些心里便又内疚起来，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厌倦读书的呢？我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好像是自己有了疑问。只是这么想的时候，那少年猛然回过头，这一回头不打紧，直让我愕然无语。这不就是少年的我吗？怎么可能呢？我将身子仰在椅子上，开始仔细梳理头绪，明明我的小学中学都在江城读的呀。难道是我的潜意识里的前世记忆？
我又伏在键盘上，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身影。高中学校就在圣镇旁边不远处的岗子上，一片片矮松树掩映下的校舍，将我的记忆引向深处。
那是一排排青砖碧瓦的校舍，分文理二科共四个班。我在理科一班，后面一排房屋就是学生住宿的地方。东侧是一口巨大的水塘，沿着水泥台阶拾级而上是学校食堂。食堂后面是若大的操场，操场的后面似乎是无尽的松树林。是的，这一切多么熟悉，就在这里读完二年高中。期间发生的故事，尽管同学们都在紧张而有序地忙着学习，但仍然还传出附近麦跺里和松树林深处发生的男女生情事。天幕降临的时候，晚自习时间到了，班主任的手电筒灯光又开始在每间宿舍里和松树林那边扫来扫去。大家心里明白，指不定明天又要传出什么全校新闻。真正掀起整个学校轩然大波的是高二最后一学期，据说是从县城中学转来了一位女生，叫许茹芸，不但漂亮，而且爱笑，是个阳光女孩。也不知引得多少男生青春期躁动，甚至自我多情。班主任那天领着她来我们班时，班上骤然安静下来，但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宛如荷花出水，超尘脱俗，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