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空的问候(6)

（五）
沭阳将戴安娜修复脑机接口的程序发送到地球超算AI后，地球控制部终于发来消息。大致情况和沭阳猜测的一致，这次全球性的瞬发灾难的确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好在沭阳反应及时，但仍有不少人没能醒过来。
辰耀已经从医疗胶囊里出来了，不过整个人话少了很多，可能是还未全部恢复吧。第二天就是返回地球的日子，沭阳又来到了半山腰，想和辰耀在这里做最后的道别。此时，戴安娜正迎着阳光升起，巨大的翅膀反射出闪耀的光彩。
沭阳看着戴安娜笑着说：“小辰，我以前还真梦到过自己变成了飞在天上的那只大蝴蝶，是不是很像庄周？”
“做梦是人正常的生理反应，但那是戴安娜，月球的超算AI系统，你不是蝴蝶，也不是庄周，庄周是两千多年前的历史人物。”辰耀的回答全无之前的语气，语调平平，甚至有种机器感。
沭阳忙问：“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正常：“生命体征正常，AuxBrain正常，宇航服保温系统正常，核燃料电池正常……”
沭阳觉得辰耀不是在开玩笑，他转头看向这个像报数一样说话的人，头盔后面的脸满是惊恐。他仔细翻看了和刚才和地球控制部的对话，才发现全是一样的语气和平淡的语调，就像是和机器人的交流。
沭阳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小辰，这些昏迷过的人，为什么全部变成了机器思维……小行星的发光是偶然吗？还有谁在一直盯着人类？

沭阳遥望着那只蝴蝶，他感到自己在茫茫宇宙间是这么渺小，他感到周围的黑暗正在悄无声息地将自己吞噬，吞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