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何所依(8)

夜幕降临，车水马龙的城市，流光溢彩的街景，到处都是人间烟火，生活如此真实美好。分别时，小家伙念念不舍，边走边挥着肉肉的小手说：“爸爸再见，不要忘记下个星期一起去科技馆看宇宙飞船喔，我还想学骑自行车，你教我时不能再悄悄放手。你的书写完了吗?妈妈说等你写完了我们去旅行，我们三个和爷爷奶奶一起去...”听着儿子的话，李燃青不禁心生悲伤，自己没打算还有以后，只希望他以后能快乐，没有父亲陪伴长大的孩子，终归是有缺失，无论自己为了什么去牺牲，对亲人都有亏欠。
李燃青回到北里湖的住处，一眼又看向在山顶上方的北落师门，仍然是在那完美的位置。下定决心的说：“是要有人喊一嗓子，即是叫不醒所有人，即使痛苦，也要做出改变。至于我的文字能不能改变世界，我已不需要知晓，但也许可能改变几个读它们的人。”看着自己简朴的房子，发现除了书也没有什么好收拾，这些书选一些留给家人，其他要晓白捐给社区阅览室吧。有些有纪念意义的小玩意留给景行和晓白，得到奖章之类的留给父母，财产不多，给父母和景行。收拾收拾，也就四五给箱子，给晓白写了封信，把所有的剩下需要有交代的事都交给她处理，父母还是都要先尽量瞒着真相，让他们安稳度过余生，正是想着对自己的父母孩子要仁慈，不能与他们诀别，这会断了他们所有的希望，让他们在以后的时光中反复咀嚼这虚妄的人生，只会心灰意冷了无生趣。所以还没有决定到底是搅翻天地的破坏一切，还是只让一道光照进来，让人类慢慢觉醒，悲观点想，是快点死还是慢慢死。

最后的希望掌握在看不见的人手里。不纠结海伦是不是程序，她应该是被叫醒的那群人，该承受的必须承受，还是决定给海伦写封信解释所有事情，至于她怎样处理，相信她，她的方式一定是最好的。处理好这些，李燃青又来到湖边，湖里的星空随波闪烁，比天上的星空多了迷蒙的幻影，它们一样的美，一样的神秘。李燃青又在湖边睡着。
一大早杜晓白来了信息：你的《守》已发给川端在野，他约你下午三点在雷山研究所见面，电话E4869地址：雷山区234号，交通不便，你要早点出发。李燃青有点奇怪，晓白这么快就联系上了川端在野，还约上了。想想过程不重要，没有问什么，只回了个嗯，等两秒又回了个谢谢！晓白看着青的“谢谢”出神，自言自语“青，不要冲动，最坏也就是现在!”李燃青给晓白写了一封长长的邮件，设置成三天后自动发送，把自己《守》的内容也设置成三天后自动发给海伦。结束这一切后，在网上给景行买了辆自行车，并提醒海伦注意收货。做完这些，差不多十点，算是吃个早饭，出门赴川端在野的约。在城铁上收到郭牧星的邀请，明天下午一点，南门二小院见面的邮件，正好离自己昨天发邮件的时间二十四小时。
雷山研究所在雷山半岛，城铁最近站点离它还有四十公里盘山公路。李燃青远远的就能看见山顶上一片射电望远镜，出了雷山的城铁站，向工作人员打听怎么去雷山研究所，得先坐半小时小巴，没人接的话还要再步行半小时，真是交通不便，看来自己可能会迟到。小巴在山中穿行，一边是莽莽山林，研究所朝向大海那边全是大块的砾石，每块砾石都有房子大小，光秃秃，寸草不生毫无生气，在骄阳下，灼热的黄褐，滚滚的气浪，整个雷山研究所都在隐隐抖动，静寂无聊。转过弯，研究所就在前方，不远处海面上天空蔚蓝，云层堆叠泛着白光，海面如镜像。小巴扔下李燃青绝尘而去，海面风平浪静，研究所下面树木在狭管效应下左右摆动，风声尖唳，不禁有萧瑟感，李燃青正想着要迟到了，一辆疾驶的摩托冲到自己身边。“李燃青？”“嗯”“上来，我是来接你的。”几分钟后就到了研究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