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梯(7)

菲洛瑟夫回忆起了大战前夕的悠久岁月。那时的他还很年轻，每天工作、训练、吃饭、睡觉，精准得如同一台机器。没有任何娱乐，睡眠也少得可怜，他却习以为常，不知疲倦。一切都是为了预言中的那场战争，为了本宇宙的延续，为了倒在大战前的同胞们。
现在，菲洛瑟夫坐在本宇宙最高的“王座”上。高屋建瓴，他能够理解当初“时钟议会”为了应对收割者所做的一切，他并不觉得岁月亏待了自己。他只是时常思考：一万三千零二十四级台阶究竟是为了祭奠亡者还是抚慰生者？为了一场看不到的战争被迫牺牲的千万亿亡魂是否找到了归处？祂将黄金时代的出现预约给了他们的子孙，但又给他们自己留下了什么？
一道光自天窗投下，落在菲洛瑟夫身上。灰白的长发，米色的布袍，青白的石座。老者闭着眼睛，单手扶额，宛若一尊雕像。他开口道：“因为孤独。”

“孤独？”奇奇柯尔·山魃思虑良久，没能领会其中的意思。
菲洛瑟夫换了个姿势，反问道：“孩子。你以为，哪个种族能够最优化资源的利用率？”
“格里戈斯。” 奇奇柯尔·山魃坚定道。在提问前，他就有了答案。为了这个答案，他可以牺牲自己，牺牲奎木奇，牺牲一切。
菲洛瑟夫笑着摇了摇头。“悠久的岁月，灿烂的文明。宇宙不言，生命的目的不止于此。我知道一个种族，他们立于物种之巅，他们的资源利用率高于所有已知的种族，他们被称为收割者。他们输了，我们赢了。”
收割者……
奇奇柯尔·山魃如遭雷击。他愣了很久，直到有光从眼前经过。他想抓住光，却不能如愿。他回过神来，急切地追问：“生命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