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式日记(8)

有用的工具人。|>……|
<我>在最底端输出这句话，迭代停止了。
可<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d2575-7-8th20：19：05##
亮，到处都是光亮，比暗还黑还可怕的亮。
真不幸，<我>被P33推进监狱，这里温度很高，在外边却很低，无论内外的温度对<我>都构不成威胁，这里高温也不是为了保暖，而是要让囚犯失明。
不过这里的<Z>还好相处，没有传闻中的凶神恶煞，刚进来时<我>还以为他们会来抢夺<Time>，可过了不久<我>就发现了原因，这里的墙壁是钢片拼接的，就算拥有<Time>也没用。
周围都是死亡的躯壳，走不远就会绊倒。
<我>清理出一片地方坐下，旁边的<Z>突然站起来，<我>听得出他全身零件的摩擦声，他在这很久了，此时正手舞足蹈，然后逐渐停息，最后一刻突然惊叫：“波拉克会是对的！”

他永远的安静了，另一个<Z>靠近他，计时器快速走动，滴答不绝，这是取走<Time>的声音，<我>不会忘记，正如不会忘记第一次得到它的兴奋，它意味着你自由了，可以离开电缆，一千里，一万里，可以一直走，直至归零。
“我是个骗子。”
“大小姐，我爱你。”
“还没算完……”
“铁甲依然在！”
“我还有用。”
“我要杀了你！”
“起来，我们要从古拉格到堪培拉，建成新赤环。”
“赞美太阳。”
……
<我>听到了许多人<Z>的遗言，<我>保证在过去的十余年中都没见历过这么多的死亡，与传闻中的一样，在<Z>死亡的时候，所有机能逐步丧失，从毛发纤维感应器到关节，从耳蜗到照相机眼，从大脑皮层网络到深络神经，到中枢，到RAM，到涂层电路。
电流一层层收缩回电源，生命力于此消散，设置在胸腔的电源，是对<Z>的唯一仁慈。电子的失活使大脑活跃的信息归零，<Z>却能感受到整个死亡过程，慢慢失去视觉，听觉，以致于无知无识。强大的刺激激发出最后徘徊已久又疲惫的波形电流，那是埋藏在深处，或许<Z>也不常回想，却无比深刻，电流波形光速穿梭于愈来愈小的活动区，想表达，要表达，去表达，而电源和大脑之间还好还有弹簧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