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博士×异客 暮色里的故乡（三）(2)

随即所有的声音被粘连成一条线，不再是断续起伏的机械波形。我察觉到地面在喑哑的颤动，我自身的感受和这片土地无限制地连接。
我回过头，一抹和地面相近的浓烈色彩正在缓慢滚动，在很远的地方——如果抬起手臂让指尖接触天际线，那么这滚动的物体此刻正处于腕骨节所在之处——不断向我接近着。
我疑心它是有生命的，至少是有能驱动它寻找方向的魂灵。但很快我就打消了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很明显它的行进路线是单一的直线比起充满惊喜和未知的生命，它更像是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一样让人敬畏。
视线不再被其他的虚无吸引，我开始更细致地观察它。它的颜色显然来自于大地，但即使不用眼睛去看，也能发现它毫无保留传入神经的刺痛感。
于是我终于看清楚它的存在：一块石头。
相比于看不见尽头的混沌，这看得见的石头只是一点海洋中的沙砾。但以它逐渐在我眼前放大的趋势判断，它更像一座蠕动的巨峰，足以碾死我的那一种。

它更近了些，现在在小臂中间的位置。
我确信它真的会杀死我。而当我尝试移动我的位置时，突然发现无论我怎么改变方向，我依然在它不变的路径之上，无论我怎么拉长距离，它依然保持着逐渐接近的速度。
未知的恐惧让人于怀疑中崩溃，而已知的绝望会带来悲哀的消沉。
我忍不住跪在地上，双肘支撑着身体，任凭眼泪随抽泣砰然落地。我这才发现原来眼泪竟然是黑色的。
那墨水般的液体滴在地面，顷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像夏季混凝土上扭曲的阳炎一样诡异。
我忽然明白，这片黝黑的大地构成的真相：它毫不吝惜其上任何人的眼泪。
我不再逃避，反而直起身来，站在原地继续观察起那块巨石。我眯着眼睛去度量，它似乎有时滚得更快，有时却像定在原地不动。假使它依然保持一贯接近我的恒定速度，那么出错的可能不是我的眼睛，而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