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坠之后(9)

“不一样？”
“对！”玛莎回头看着少年的眼睛，“我感受到了一种力量，那感觉……是坚定，是爱护，是微微一点的幸福，是不再去恐惧……”
“为生命，为爱而挥刀的时候，我有一种活着的感觉！”
“活着的感觉……”玛莎坐在草地上，在尸腐味和上空的蚊虫声中，握紧了训练刀的刀柄。
这个岛上还有人类和动物，但也有威胁着他们生命的怪物。
她仿佛可以想象到人们在尖叫与恐慌中被怪物追赶，撕咬的画面。
她不愿再让流血的场景重现。
树洞中的光已经消失，夜晚降临，洞外雾气渐渐凝聚。
但她的手不再颤抖，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上她的心头。
她好像又看到了少年的眼睛。
她知道，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要去找到那头怪兽。
六
帐篷里相当拥挤，锅碗瓢盆和各式的小家电杂乱地贴墙堆在四周，中间留下了一块较大的空地。小女孩的病床就摆在空地的中央，周围摆着一圈蜡烛，床的上空吊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她的家人已经被请到了帐篷外，你们可以开始准备了。”祭司扶着木杖在床旁坐下。

“这个需要撤下……”我的助手不安地看着那把悬空的刀。
“那是原本仪式的一部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祭司说着起身去解拴在刀上的绳子。
“仪式？什么仪式需要在病人的头顶悬挂这么危险的东西？”我不禁好奇地问道。
“换命仪式。”祭司平静地说，“刀是我们民族的图腾，是在这场仪式中最重要的媒介。被献祭者的灵魂会随着刀的指向流入她的体内，复苏她将破灭的躯体。”
“换命？”助手惊讶地问道。
“没错。”祭司点点头，“而我就是被献祭者。”
我的助手再一次目瞪口呆，而我已经习惯于祭司为我们带来的震撼。
其实，比起换命仪式，我有一个更关心的问题——
“可是，为什么你们的图腾是刀呢？”我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祭司微微一笑，说：“你们注意到刚刚地平线的绿光了吗？”
“绿光？”
“是的，这是太阳已经落下，夜晚降临的标志。当夜晚来临，你们觉得，我们应该做什么？”
“呃……直接睡觉？”
“对于我们的祖先而言，并不是。在古老的夜晚，这个世界是不属于人类的，各种野兽肆意横行，围猎我们的同胞，啃食人类的尸骨，而他们只能躲在地洞中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