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人类(5)

“啊，”麦田似乎并不意外，“那是你的自由。”
萧鼎轻蔑地哼了一声：“呵！男人。”
可惜没人理会。
“麦田，深空，萧鼎。姑娘怎么称呼？”
女人先是看了看萧鼎：“你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说完也不在意对方的反馈，直白的说道：“我拒绝透露自己的信息。你们可以喊我‘喂’，我不介意。”
两个老男人不约而同地挑了挑眉毛，反倒是深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时，隐约响起的轰鸣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在道路尽头的丁字路口，一辆咆哮的工程车打着弯儿地漂移到众人视野中，极速驶来。
“军人？”深空有些紧张地缩到麦田身后。
“军人有更快更安静的移动方式。”麦田说话间抬头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空，喃喃道，“……来的好慢。”
“是维护者，我认得这个开车的风格。”女人不知不觉已经跟他们站成了一伙。
“喂，你经常醒着吗？”萧鼎的语气好像在跟一个傻子说话。
“碰巧遇到过。”女人的反应表明她并不傻。
麦田怜悯的眼神仿佛在看待病友交流，对方回以同样的眼神，他们眼中所见的是两个活脱脱刚从三十年代穿越而来的原始人。

萧鼎首先发难：“你觉得我今年几岁？”
深空有些拿不准地猜到：“75岁？”
“那是我身体的年龄。”萧鼎桀桀笑着：“15年前，刚刚沉浸的我是63岁，现在我已经活了快100个年头了。”
深空有些赞叹地睁大了眼睛。
女人温声解释道：“人的思维是非连续的，所以纯意识世界里体感时间的流速比现实世界快得多。相对于人类身体的衰老，人类意识的寿命被成倍的延长了。”
“脱离现实世界的实践，双倍的寿命只能留下双倍的空想。”麦田的语调近乎吟唱。
“实践是为了能更舒服的空想。”萧鼎是咸鱼派。同是沉浸者的女人不赞同的瞪了他一眼：“并不是所有人都放弃了实践，这就是我主动出仓的原因。”
麦田无声的笑了笑，惆怅道：“所有人都知道，现实世界是个贫瘠、危险、让人加速衰老的地方，回到现实需要莫大的牺牲精神。”
萧鼎无比赞同的点着头，轻声附和：“谁不想多活几年？傻子才会主动回来。”
女人皱起眉头，露出厌恶的表情：“‘聪明人’醉生梦死，全靠‘傻子’救亡图存，这世界一向如此。”
麦田肃然道：“历史是人民创造的。叫不醒沉睡的人民，只靠少数仁人志士，注定要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