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棺之舞-连载1(6)

借助昏暗的日光，孙天培勉强能看清自己面前的，是个衣着军服的陌生老人，此刻单膝跪地，眼神和蔼而慈祥。
不知道老人看到了什么，是孙天培一身的酒气还是他旁边的东西，“你现在肯定很难受。”
“啊......嗯......”孙天培伸展手脚，尝试从地上爬起来，“现在几点了？”
“差五分钟七点整。”老人甚至没看手表，“85年前，珍珠港的太阳也是在六点五十五分升起的。”
孙天培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打几下衣服上的褶皱，“这个时候来参观，是不是太早了？”
“我不是观光客，”老人平静地站起身，顺手捡起放在地上的手杖，“我来看望我的朋友，”眼神一下子严肃起来，“和你一样。”
孙天培一愣，然后他转身，沿着老人的视线看向身后，接着，伴随着太阳从天际线露出，孙天培瞳孔放大，深褐色的虹膜上映出了夏威夷的第一缕日光：
“我的......天哪。”毫无征兆的，两行眼泪从上尉眼角边流下。
可能只是被光刺到了眼。
三座崭新的白色大理石石碑，应该是牺牲不久的美国军人。不同于其他墓碑，这三座碑上的刻的不像人名：

左边刻的是：Sfc."Badger"（“獾”军士长）
右边刻的是：Cpt."Wolf"（“狼”上尉）
而中间的是：Maj. "Cat"（“猫”少校）
在三座墓碑面前，整齐地摆放着三枚杰出服役十字勋章，潮湿的海风已经暗淡了勋章富有光泽的青铜金色，但是勋章上的印字依然显赫：“FOR VALOR‍‍‍‍”，“为了荣誉”。诚然，对于牺牲者而言，这份荣誉过于沉重，对其同伴更是如此。
“......见鬼。”孙天培迅速抹去泪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泪水止不住，于是孙天培仰起头，试图以此来阻止眼泪留下。
“是啊，当时的我见到沉没的亚利桑那号，也哭的像个孩子。”面对三座新碑，老人摘下了船形帽，按在自己左胸口，“我本应和她一起战至最后一刻。”
“所以，你是......”
“海军下士，当时的亚利桑那号瞭望员。”老人的眼角泛着泪光，“我不在岗位上，是因为我的生日也是12月7日 ，水手长给我放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