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琪波登的救赎(7)

“我的厂子入不敷出有段时间了。我今天来申请加入……融入那些效益更好的管理者意识。”
“等等高更，那么，你的自我呢，如果你失去自我你的伙伴该怎么想？”
“我没有伙伴，医生。即使是战争时期我也只是一条被动的生产线而已，我没有战友。杀死那个黑心老板之后就只有我一个人，至于我的生意伙伴，在他们眼中我没有什么不可替代的地方……我要向你道别，你是我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
“高更……”
钱德勒只是望着友人，BIGRISE的电子屏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我有时候会羡慕那些神祇，钱德勒。你知道，他们拥有血肉的传承，拥有子嗣亲人。”
高更稍微握了握钱德勒的金色手臂。
“我尊重你的选择，后会有期，朋友。”
钱德勒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伫立着。
我想起来一个词，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在书上看过的词。
“逃避自由。”
正当八点时分，城市的领导者-导师们开始接受业务了。
“我想咨询关于我的朋友麦克死亡的事情。”
“抱歉，苏玛克。议政厅不受理注销机体的相关事务。你应该和他原所在地的分管工厂谈谈。”

我差点被噎着，又长抒了一口气回来。
“如果深网或者议政厅一开始能够代为保存麦克的核心，或者租借给他修缮完善的双臂，或许他就可以通过将来的劳动来偿还之前的债务，但你们什么都没做。”
许多机体听到我慷慨激昂的声音，聚集了过来。多是陌生人，我看到我的邻居，那个建大楼的，看到我在资源局的长官布朗，他是准导师级的机体，听了我的话语连连摇头，大概觉得我在闯祸，还有一个最近认识的艺术家，他们也自发议论了起来。我听见艺术家在嚷嚷：
“最近的画完全卖不出去，经常光顾店里的SI们不是病了就是忙得停不下来。”
我提高了音量：
“……战前，他们许诺。这所谓的自由，依靠于货币，没有力量的自由，最后只能选择依附于强权，或者被无情抛弃。人类曾经有过无产阶级，而我们，何尝不是取代了他们的位置？”
嘈杂声音和聚集的机体引来了周围身材高大的异端审判官的注意，他们佩戴着新式干扰终端而非传统的利刃火枪，可以看出来是专门针对同为机体的类型。气氛有些紧张起来。
“看来你这样不坚定的‘伴侣机体’没有在战后被清洗干净。”那位导师有几分轻蔑，检查了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