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3)

梁黄其实不喜欢看新闻，只是在盯着屏幕发呆，完全没把任何内容放在脑子里，右下角不断变化的节目logo比节目本身更吸引他。只是囿于“充实自己”的虚荣心，他没有换掉这则新闻。
困意比想象中来得更快，这条新闻还没播完，梁黄就睡着了。
梁黄梦到了记忆中的幻影，那是他人生中最为黑暗的回忆。
内容完全模糊了，但感受仍然清晰无比。
大概是在什么情况下，某个人对他说了一句很不友好的话。
当时，梁黄或许正想过去对那个人打招呼，给那个人帮忙，或是别的什么。
那个人或许是老师、同学、父母、或许只是完全陌生的人。
那句话可能是一个“滚”字，可能是一个难听的绰号，可能是一句广为流传的骂人的话。
谁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会对梁黄产生什么影响。
当记忆中的幻影在梁黄的生活中不断发酵，不断出现时，梁黄发现那个记忆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即使他仍然没能回忆起，到底是什么时候，到底是谁，到底说了什么。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噩梦，幸好，梁黄的耳边传来了来自真实世界的呼唤。
05:47，梁黄醒了，虽然大脑清醒无比，但眼前的一切相当模糊，梁黄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的视力。
一场审判的画面出现在梁黄面前的大投影屏上，和梁黄在电视剧里见到的法庭一模一样。
大投影屏周围还有许许多多的小投影屏，每个投影屏都装着一个人，有被告原告，有辩护律师，有法官，但更多的似乎只是不相干的普通人。
梁黄意识到，在其他人的眼中，自已大概也被装在了一块小投影屏里。
每当有人发言的时候，发言者所在的投影屏都会被移至中间醒目的位置，并被放大，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发言人，并注意听他的话。
梁黄认为......或者说梁黄明白了，这是一项全新的改革，毫不相干，毫无专业知识的普通人也可以通过投影屏走上法庭，发表自己的言论，决定审判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