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躬身告别(4)

她疑惑地皱了皱眉，然后耐心地等候着下一次刺杀。
群星是这黑暗之焰的火花
苏晓宇笔直地坐在酒吧沙发上，犀利的目光刺得他面前几个人抬不起头来。一个人战战兢兢地说：“主，我们失败了。”微弱的声音被周围的喧嚣盖过，只剩下几个站立着的人，不住地颤抖着。
持续了两年多的斗争即将在今晚画上句号。网络移民成了主流，如今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狂热的人们接受洗礼，移民网络时代。
苏晓宇眯着眼、颓然地往身后一靠。“今晚不谈正事，来，咱们喝一杯。”只有在这个时候，苏晓宇频繁更换的身体中流露出来的疲惫感才让人察觉他已然是将近花甲的老人。
“就这样放弃了吗？”苏晓宇干完一杯酒，扭头望向窗外。一个人说道：“我的主，还有一件事，最近他们打压的很严，我们的几个克隆中心都被摧毁了，您看需不需要……”
“不用了。我的心已经老了，或许这就是命吧。你们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然后他再不说一句话，任凭酒精吧台上人群的喧闹声侵蚀着他的思想。
不知何时，一个身影出现在苏晓宇身旁。
“哈，你来了。”苏晓宇睁开眼，看到了她。
女子礼貌性地露出一个微笑：“这次藏了半个月。苏教授，您真的很让我们钦佩。”

苏晓宇有些失落地说道：“你越来越智能了。来，陪我喝一杯。哦不，你也许会短路吧，惜妍。”
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流露出一种陌生的情绪。
也许大量反复地、机械地运动真的能催生出意识。
苏晓宇按压住心中的欢喜，小心翼翼地问她：“不愧是你。惜妍，你会回来的，对吗？惜妍……”苏晓宇情不自禁地嗫嚅起来。
女子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静默了好一会儿。
她缓缓抬起手中的枪：“我不是来爱你的，我是来....”她愣了一下、仿佛被自己所说的话震撼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苏晓宇似乎很欣喜，“你是来杀我的，哈哈哈……”他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我不要求你爱我，”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和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到我的无限的孤寂中来吧，我的爱人。”
枪声响起。人群爆发骚动。
机械地提示音：“第1313次刺杀完成。”“检测到未知数据入侵，”她停顿了一下，作出了与以往不同的选择，“立即解析。”
初始化完成，曾经1312次想要侵入的数据是一幅简单的图片。
女子机械的身体骤然凝固，僵硬的毫无美感。
画面中央是一张女子的照片，下方有短短的几个字：我相信你的爱，让这句话做我最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