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壳幽魂(9)

“该如何跟她解释呢。”他脑海中不禁思索着。
最终，不经意间，他们还是对视了。老人又一次端详着她的眼睛，她的目光恳切而温柔，还残留着些许纯真。老人想起军官的话，试着硬起心肠。过了许久，他开口了：
“有人今天找我谈了很多，我必须要告诉你…”他生硬地说着，“三天后，有人会把你带走。”
“然后呢？”
“然后，他们要…把你销毁。” 
“销毁是什么？”女孩看着他，她似乎一点也不理解这话的意思。
老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庆幸自己没有教过这方面的概念。
“或许，你会去另一个世界…或许你的开关会被关闭，重新回到那个盒子里…”
“哦，我知道了…或许我们可以不管这些，来看看我们今天要读些什么。”她应声着，慢慢走向了卧室里的书柜。

老人瘫在沙发上，他在努力说服着自己。或许，这对于机器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痛苦，女孩的回应也让他觉得，或许自己真的有了错觉，把机器当作了生命。但过了一会，他自己又觉得，一切都是错误的，自己只是为减轻负罪感而自欺欺人…
女孩很快回来了，走到了老人身后，她拿着一本《屠格涅夫全集》，念了起来，故事的名字叫《木木》...她念的很好，但老人听不进去，他的内心正翻涌起伏…
突然，老人的思绪被打断了。仿佛一种巨大的阻力压住了曾经流畅而感情充沛的声线，故事逐渐变得断断续续。那本书掉在了地板上。老人连忙抬起头来，他看向了女孩，此时此刻，她的脸颊上早已都是泪水。她用双手捂住脸，抽泣着，像一只无助的兔子。
“我不想去死。”女孩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