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家之死》(3)

二
“报告！BBZ421号任务执行员温言申请时间回溯！”女孩从座椅上坐起，身上挂着蛛网般未挣脱神经链接，赤红着脸喊道。
“呵呵，小姑娘脸蛋怎么这么红，”组长从椅子上坐起来，“没事，第一次连接什么意外情况都会有，多来几次就好了，该传达的信息传达到了吗？”
“只传达了他即将死亡的信息。”女孩低下头，满脸自责。
“执行令呢？时间呢？”组长严肃地问道。
“没机会说就断开了……”
“这个错误可不能再犯了，时间对他们来说只有一次，”组长一边说一边将发光的双手融入大树的枝干，光从树根向上缓缓涌动，经过组长的手臂浸入一根根枝丫，传到温言所坐的树枝盘成的座椅上，“坐稳了！”
蛛网般的神经链接将女孩扯回座椅，牢牢地束缚住，光顺着丝丝蛛网注入她的皮肤、肌肉、骨骼。
“你将于72小时后死亡，请在这段时间内写出一部科幻小说。”温言反复默念执行令上的台词。
树上除了温言，还有很多穿着相同服装的执行员，错落分布在同一棵树的不同高度。森林里遍布苍天大树，每棵树旁都有一位双手发光的组长。

树荫下的间隙，一团一团的人围坐着，正在进行培训。不久后他们也会被安排上树，执行任务。
不时有人从树上坠落，砸在地上，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一阵一阵，像风吹动树叶般沙沙作响。
“只要多一个人完成执行令，我们就多一分希望！”温言攥紧了拳头，暗自下定决心。
“回溯失败，通道人已经上路了。”组长说道。
“保持连接，等待下一个意识间隙，大不了再死一遍，我倒要看看这次谁快！”温言全身发光，随时准备着。她知道，受时间之树的庇护，在这个时空片段里，或许已经有无数个自己重复了这段经历，一种莫名的动力推着她，暗示她这次必须做得更好。
三
公司的格子间一如往常，早到的同事还是那几个，晚到的依旧晚到。
艾伦直奔座位，给手机充上电，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更新游戏。
对面同事养的绿萝新长出了几片叶子，跨过隔断伸了过来，艾伦把它们塞了回去，抹了抹刚才被叶子盖住的照片，像被弄脏了似的。
照片上是一片银河，出自发小之手，拍摄于西藏阿里天文观测台。多年没联系，偶然收到电子邮件，内容竟是发小亲手拍摄的星空照片，那是他们小时候的最爱。艾伦十分珍惜，印了十几个复件，桌上挂的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