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花落(2)

我奋力挥舞着石斧，砍向竹茎，碧绿而茂盛的竹林，被密密麻麻的绿藤缠绕着，半人高的野草上沾满露水，使我浑身湿漉漉。
“续竹——”
我拿着石刀，削枝、去叶、破竹成片，我惊讶于我麻利的手脚，我何时曾有过？
“飞土——”
我看着自己的全副武装，满意地笑了笑。
“逐肉——”
一群族人，或匍匐于密林，或藏身于灌丛，悄无声息地向猎物靠近。我屏着呼吸，因为紧张，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但神经也因此格外兴奋。我填好弹弓，瞄准猎物，咻地射出，瞬间无数飞弹接连射出。
“吼——吼——吼——”族群蜂拥而上，我们满载而归！我扛着猎物，露出骄傲的表情，我意气风发地走向营地，我期待少女们的鲜花与欢呼，以及芳艳的亲吻。我不由自主地兴奋着、期待着。
“叮铃铃——叮铃铃——现在是北京时间六点三十分，今日……”嘈杂的闹铃无情地将我从睡梦中吵醒。“去他妈的。”我暗骂一声，然后关上旁边还在震动地手机，伸了个懒腰，舒服得哼出了声。这时发现屋里也有了几缕光亮。
“头发？”镜面上的那缕头发格外惹人注目。我知道我注意到了镜子中我的头发，镜子也知道镜子注意到了现实中我的头发，但是我注意到了镜子注意不到的镜面上的那根不知道是谁的头发。会是一位曼妙的少女的吗？

可是我知道这是我的头发，顿时兴致全无。合上镜子，走到阳台，准备洗涑，洗涑台上有一部分布满了青苔，青苔上点缀了一片黄色的叶子，也有好些日子了，这片碎叶是从哪里来？这个季节它应该泛着绿色，挂在某棵不知名的树上，自由自在地呼吸着清爽的微风。可是，它现在孤独地躺在这里，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去？还是在哀悼未来的逝去——化作尘土。也许在某处，还有无数的叶子的泛黄的尸骸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那时，我大概会一脚踩下去。有些叶子注定不属于这个季节。
我不愿多想，收回思绪，拧开了水龙头，水流哗哗地流着，我试图去抓住这水流，却终究是徒劳一场，冰凉的水流，一点点地从指缝间流出，无情地冲刷着微微发热的肌肤。我轻叹一声，叹息声伴着水流回到了千年前。
“水来了——”人群随即躁动起来，吵吵嚷嚷。
“别慌！别慌！我站在高地上声嘶力竭地冲人群喊去，试图稳定人们的情绪。“大家不要慌张，不要懈怠，按照进程一点点推进！我保证，今日一定会将这孽水收拾得服服帖帖！”
可是，人群却不为所动，吵吵嚷嚷，乱做了一锅粥。我在上面也手足无措，看着人群，发出了一声叹息。
“水来了——”又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