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这里海浪层层(6)

“彤！”
船只再次受到冲击，这次却是来自侧面，刘金强行冷静自己，对着阿武：
“什么不对！”
“有东西在撞我们！不是触礁也不是海浪！”
“那还有什么！”
“嘭！”
“那……那……”
“怎么了小唐！”
潜伏混杂在丑陋躯体上的湛蓝，停住了船只的前进，本应在难得的稳定中大口喘气的所有人忘记了呼吸，广播中传出刺耳的噪声，一只不在任何人认识中的海兽以锐齿穿刺船身，下一瞬间，没有任何犹豫海兽掀翻小船，所有人落入了水中……
4.
冰冷，沉默，不安，挣扎，潮涌水流摩擦混动，炽热，寒冷冰凉禁锢拉扯，放弃……生！生！生！
刘金不敢睁眼，他知道自己正在下沉，他必须阻止这一切，衣服在不断往下沉去，他明白是那些弹匣，但现在并不是考虑脱下弹匣的时候，现在唯一的目的是获得空气，活下来——
“——！”
终于，他穿过了黑暗与黑暗的边界，面罩上起了层薄雾，从下方涌上来替换二氧化碳的空气释放了他的肺，他睁开眼，却看到了完全没有设想的——光，照在一片衰老的土地上。
体温的流逝警告着刘金，他扯着肩膀手臂向前滑动，摆动着麻木僵硬的腿。

最后触碰到坚硬水泥的那一刻，刘金终于松了一口气，大胆呼吸起来，慢慢把自己拖到地面上。
在他们没入水中之后，一切都变得混乱——并不是慌张与未知带来的——而是被动地丧失思考能力。不敢放松，刘金搀着旁边的水泥柱子爬立起来，环视周围，这里附近是一片沙滩，歪七竖八插着类似他身旁损坏的水泥柱。
从怀中抽出一节弹匣撕掉塑料封装装上，刘金迈着踉跄的步伐朝一块礁石走去。灌入胃里的咸海水让他不断反胃，口干舌燥。再次确认了身上的弹匣一个没少后，刘金感到疑惑，在落入水中后，他分明听见子弹穿过海水的声音与轨迹。
踩在崎岖的礁石上，刘金险些再次跌到水里。转念一想，他们拿到的都是落后的火药武器，是不可能在海中开枪的，而那些子弹分是向上，只能是电磁武器……
终于翻过了礁石，眼前赫然躺着一个人，胸腔剧烈起伏着。刘金勉强笑着，嘶哑喊着：
“唐柯！”
唐柯的呼吸一顿，犹豫着却没有起身。
“聋啊——咳……”
“刘……刘哥！”
唐柯忙爬起来，冲向刘金，拿出一瓶水，对着面罩下巴处接口，刘金咬住弹起来的吸管，大口灌着水。一整瓶水很快就被喝干，可降塑料瓶都皱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