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人格在火星(3)

我们步行去乘公交飞泡，准备去人类收留所。一头头猪西装革履，登上飞泡，我和比利也寻路而上。但那样高度智慧的猪却都出表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像是一种努力忍住的轻蔑，或是像人见到了猪，他们宽大的耳朵血管毕现，似乎每一根青筋都在表达着厌恶与不适。飞泡渐渐升起，我身旁的比利在众目睽睽下打起呼噜，几名乘客向乘务员投诉，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不可思议，我心中有些不平，但战争中磨练出来的无耻又让我平静下来，我转向窗户，望着在看清前就一闪而过的银白和岩黑，思索着“人格”之意。

人类收留所
“报复”，这是我所能想到的第一个词。
人类收留所？太可笑了，这分明是一片流着污水的平地，几间锈蚀的简棚，肮脏的稻草窝，还有最荒谬的——一个冒着噗噗气泡的泥沼，这分明是一个三世纪前的猪圈，要不是在武力逼迫下，我和比利绝不会住进这个地方，但我们却不曾想此后的日子才是真正的炼狱。只有污水搅合的无味的原始燕麦，却被逼着日复一日拉着磨盘一圈圈的空转，待原始的钢绳在腰间磨出血痕，再一天天将钢绳浸红，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高科技的娱乐，如同吐艳的繁花，承受的生命却是炎热劳累的，只让人累瘫在稻草窝上的原始沙漠。甚至连我和比利之间的交流都被禁止了，任何有别于牲畜的人类需求都被漠视，行为都被禁止，白天被赶去劳作，晚上倒头就睡，简直就是——不让长膘的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