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我的心在说爱你。”（小哑巴小瞎子）(3)

这样的安慰并不能使我心尖的焦躁被抚平，反倒是被那一瞬间的担忧和焦虑占据全部的情绪，最终同被我胡乱抓撒的尘土一起扬在空中。
灰尘散落，自卑却横亘在空气中将我囚禁。
他们随意的一个眼神，一个脚步声，还有一次的窃窃私语，都可以成为刺戳在我自尊上的疤痕。
即使那些可能与我无关，但我依旧无法说服自己，告诉自己和他们没有什么两样，安慰自己没有被他们歧视。
我做不到。
起码在刚醒过来的那两周里。
-
「这个是水。」
流动的水没有形状，我却能依稀记得那滑过指尖的温度，还有他指腹的柔软。
那十根纤长的手指掰着我的手指，做出“水”的手语。
他在教我，告诉我「这个手势是“水”」。
起初的我并不算配合，甚至是给他捣乱。我会在他教我手语的时候不顾磕碰逃跑，会在他喂我吃糙饼的时候丢到他身上，会在他小酣时把披甲摔到地上将他吵醒.......我在尽一切所能做着我向来十分厌恶的事情，逼迫他放弃我。

以至于很多个作恶后的瞬间，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狼心狗肺的人。
「我讨厌你。」
我用手语告诉他。
对于被他从战火中就出来这件事情，我一点也不感谢他，甚至是恨他。
残败的身体，下落不明的家人，还有崩溃的精神，它们连黑夜中也不愿放过我，潜入我的梦里，逐层割裂了我人生中难能透过的几抹阳光。
疾病将那些晦暗从晦涩中搁浅，暴露在阴霾之下，将我整个人浸泡其中，侵蚀骨血，甚至连骨头都要被沤烂。
可就是面对这样自暴自弃一度陷入困境无法自救的我，边伯贤依旧不留余力地挽救。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眼睛。」
不顾我的挣扎和反抗，双手禁锢在我身侧，摆正我的身体，在并不能确定我是否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的情况下，还是掰着我的手指用手语表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