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2)

“这一切的感受多么真实，这个世界上都是人类奋斗的足迹，而神，根本不存在！所以每月的众神祭典，越来越多的人被活祭，纯属一种愚蠢的行为！请大家和我一同抵制这种蒙昧时代的迷信行为，共享文明的成果！”
少年在白色空间录的这段视频，通过特殊的算法，投射到了每个人的视网膜显示器和耳神经传导中，AI中枢管理系统多次全员文件肃清，但是总会有遗漏，然后遗漏的视频又会诡异地进行指数繁殖，再全覆盖性的传播，“失控”渐渐开始……
二
持续了一周阴天，漫天的阴霾，笼罩着寸草不生的戈壁记得上次降雨，是八年前的事了，喝惯地下苦水的人们，从地穴和山洞中爬出，来到地面，期待着久违的“甘霖”。
老天还是比较给面子的，最终还是下起了瓢泼大雨，还好，连续的阴天，让地面的温度变得很低，不然这些雨滴，没有落地便要蒸发。
地穴附近一个疲惫的身影，冒着大雨从外面进到地穴中来，地穴很狭小，勉强能住着一家人。地穴有几个小洞，外面的雨水不断向里面渗入。男人从怀里拿出了五六个形状不规则的番薯帮子放在一旁残破的餐桌上。

“嗬！拿了这点儿口粮，你还好意思回来？”一个尖刺的女人声音从粗布窗帘的另一侧传来，“我可告诉你，这样的日子我可过不下去了，公司什么时候能让我们上载？”
男人哀叹一声，拍打着身上的泥水，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女人的声音变得低沉：“我已经没有奶水了，至少让孩子先上载吧……”
“公司十大铁律，其中之一就是幼儿不能上载，她才几个月就让她上载？”男人话很无力，心很无奈，“今天这个鬼天气，山谷的雨水渗进我们区的山洞里，把50台服务器都给弄短路了，我们加班抢修半天，才多了这两块薯，你拿去煮一下吃了吧。”
女人哀叹一声拿着两块番薯进了自己独立地穴的小厨房，男人拿起饭桌上盛水的碗，大口喝着用雨水煮好的开水，水中少了往日的苦味仿佛还有些甜味。随着床上女婴开始了一轮的啼哭，男人摇了摇头，拖着疲惫的身躯，向自己的女儿走去……
三
每月的10日，是众神祭典日，所以在每月的5日时，就有一些人被AI中枢管理器标记为祭品，8日0时，机器人会上门将“祭品”封装在透明胶囊后中扔入“归海空间”的祭坛四周的河流中，等待10日的众神祭典，随神职人员的引导与天光融为一体。这个传统已经传承数万年了，但是不知为何，祭品的数量越来越多，自认为过着脱离社会和自然束缚的人们渐渐出现了不满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