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兮归来(12)

对视良久，它先开口了。刻板的合成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来，刺耳且沙哑：“毕加索小姐，我还真要感谢你，没有你，我们还不会有这样的天赐良机。”
我花了十几秒才消化了他这句话的含义，顿时感到汗毛直立：“你......你是人类？！”
“哈哈哈哈哈哈，我当然是人类！无论在什么样的躯壳之中，我都是人类！”扬声器中传出震耳欲聋的怪笑声，但因无法模拟语调而显得有些滑稽。
“而你们即使占据着肉体，也不过是一堆数据。”
我的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没挤出来。
“但是，老师它不该......”他摇摇头，突然向我扑了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老师他本不应该死！他是人类的英雄，如今而被你们这些废铁所蛊惑！他为什么会对机器动了感情？是不是因为你一直缠着他，用花言巧语骗取了他的信任！”

脖颈上的压力和他的话几乎令我昏死过去，我扭动着身体，努力挤出几个字：“莫兰......莫兰是人类？”
“什么他妈的莫兰，老师叫比利·海灵顿！在你们叛变成功前，他将自己的意识传输到了那台ZB248上，覆盖了原本的意识。这几乎不可能，但他做到了......”银灰色的头部抬了抬，发出嗡鸣声，似乎在回忆。“他掩护着人类一批批转移到那些机器上，想不到吧？那些平日被你们轻视的‘牛马’，其实比你高级得多！”
“你们放弃了自己优越的身体，转移到那样一种毫无美感可言的愚钝躯体上？”我歇斯底里道，“你们的感受力......”
“感受力？只有你这种蠢货才会追求这种东西！这只是进化道路上的绊脚石！毕加索小姐，你真的以为自己是艺术家？那不过是被写入的程序罢了。”他放开了我，我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