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破永夜的极光(5)

格雷刚喝一口果汁，差点笑得喷出来。“哈哈哈，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的话，那就是最后，也是最可怕的一种假设。即，人类所观察到的宇宙，很可能是大筛选后的结果。” 古铭毫无笑意，继续说着。“宇宙静悄悄，是因为所有的文明都遇到了某种阻碍文明进步的过滤器，或者是生物灾难，或者是人工智能灾难，又或者是热核战争。总之，这些比我们先行，理论上应该早已经遍布宇宙的文明，都在这些过滤器前倒下了。他们的文明或毁灭，或倒退，仅有的一点痕迹也磨灭在时间之中。”
“大过滤器啊，我也听过。” 格雷说道，“那人类呢，我们是否迟早也有一天要经历同样的考验？”
古铭沉下脸，“你看看现在的情况，地球统合政府，火星商会，殖民星联合。这三块人类的政治势力，像是要和平相处的样子吗？人类走出了地球这个摇篮，可是暴力和战争，依然如同往昔，从未远离我们。如果说人类已经半只脚踏在大过滤器的门槛上，那我只能说，我们很可能会摔个大跟斗。”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两人再迟钝也知道现在人类的局势十分紧张。格雷神色黯淡，强颜欢笑道， “不过，我们不一定就通不过吧？”

“如果暴力是人类的生存本能，那么这本能早已植根在种族的基因里。人类喜欢区分你我，喜欢强调高下。这种身份不同和等级高低需要靠着暴力来维持。比如历史上，欧洲人使用暴力来屠杀与自己不同的新大陆原住民。而如今地球人是靠着强大的舰队，来实行对火星人的种族歧视。”古铭对这些事情深恶痛绝，毫不留情地说道。“另外一方面，暴力也是最容易实现的发展方式。通过掠夺他人，就能取得跨越性的发展。不用建设，不用积累，只需要将他人的成果抢过来就可以了。”
格雷知道在殖民星开发时代里的黑暗史，他不敢接茬，继续听古铭大放厥词。
“暴力给人类的好处，让我们合理化战争的必要性。而使用如今的武器来互相作战，灾难绝非热核战争时代的互相毁灭那么简单。如果今天火星商会跟我们开战，你觉得战后人类的文明还能苟延残喘吗？”古铭愤然道。
格雷知道二十二世纪的战争可以把行星化为星尘，彻底断绝文明延续的可能。“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就是摆在人类面前的大过滤器中的一种。人类如果无法放弃暴力，团结起来，那结果就是在其他外星人眼里，我们的文明也将变成沉默的宇宙背景，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