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小希(3)

最终也还是会恢复原样。
我曾有次失了神地问她，我说：
“在那个世界里，有我吗？”
她揉了揉鼻子，面颊有些发红，低着头轻声说：
“如果你愿意的话……”
那是一个罕见的晴天，不算充裕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不时还有空轨反射出来的影子，但我却觉得，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光景。
我从未向她要过什么许诺，而她也从不问些什么。
我不太清楚如何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要比应是比点头致意的同事要好上一些，可又称不上知根知底的朋友。
我甚至连她住在哪里，爱吃些什么，爱玩些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那定是我不该问的问题。
她来自更下层的区域，也不是没有交往的先例，但总是会被人嚼耳根的。
还不如就像这样，找一个无人知晓的小咖啡厅，在边角的卡座，聊上那么几句，喝杯咖啡，坐一个不紧不慢的下午。
说来爱好，她似是会说些相声，据说小时候家里太穷了，她就和其他的小伙伴们在街边卖唱，她从不用乞讨或求这个字，任何时候都是挺直着的腰板。

那时候，我总觉得她高大的有些让人仰视，于是我就真的会用手枕着头，趴在桌子上仰望着她，听她说些过时的老梗。
说实话我已经忘了她都说过些什么了，只记得那肯定是让人快乐的话。
她总是好面子的，从不会要我的钱或请她吃些什么，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是看着我喝咖啡，而她则要一杯免费的冰水，我总是喝得很慢、很慢，她则是一杯接着一杯，随着她翻飞的嘴唇下肚。
只有当她开心的时候会给自己点一杯最便宜的美式，那也对多半是有人收了她的稿件拿到了小费，她每次都是装作很优雅地在喝，但我知道她肯定不喜欢那个味道，要不然她的眉头怎么会扭曲成那样。
只有她要了咖啡的时候，我才会点一小篮饼干或蛋糕，装作吃不完的样子邀请她吃，起初她还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拒绝我的请求，但后来我们就谁也不在意了。
因为都是一人份的糕点，勺子只会给你一个，那便是我最幸福的时候了。
我会小心翼翼地挖一勺边角，再偷偷带上蛋糕的奶油或夹心喂给她吃。
每当这时都会不自觉地压低自己的帽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洋溢在脸上的那般幸福却总是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