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小希(2)

就好比哼着小曲踩在积水坑里蹦出的水花一样，让人有些淡淡地欢喜，不太浓烈，足够悠长。
我第一次和她相遇，也是一个这样的雨天，她迅步走过瘦小的过道，却和刚刚打完咖啡的我撞个满怀。
其实有时我也会去想那时的她是不是故意撞上来的，用蓄意布置的精心巧记，来从我这里套取一些她想要的东西。
我不敢想，也不愿想，有些时候人还是要遗忘些什么东西的，不然就丧失了人性，成了零件。
她一般会把自己打理的很干净，除了那天被泼了一身的咖啡，她跟我道了很久的歉，还请我喝了一杯加糖的拿铁，其实我并不很喜欢那些过甜的饮品。
但看着她可怜巴巴心疼自己钱包的样子，那杯咖啡也变得顺口了不少。
她的眼睛很亮，像八月清晨沾满露珠的青葡萄；笑得时候会露出洁白的牙。她的头发是爽朗的粉色，总是叠起来扎好，藏在棕黄色的鸭舌帽下。
她爱干净，可衣服一直都是破旧的，我甚至想不起来她有换过！
黑色的九分直筒裤，一件只露出领口的白衬衣还能看见深蓝的背带，外面是亚麻色的V领毛衣。

每到下雨天她都会穿上一件薄风衣，那衣摆便会沾上些泥点，所以每次来咖啡厅坐的时候都会把自己外套里（内）面朝外包得严严实实，悄悄地藏到角落里，再和我聊天。
我从来没有揭穿过她，因为我很喜欢她那样小心翼翼，有些羞耻的样子，我想，那才是她真正的模样吧。
她自称是个自由记者，但总是接不到什么好的新闻，所以没有报社愿意和她签约，但仍然肯收她的文章。
我大抵也能感觉到一些原因，她是我见过的人里思维最活跃的几个了，而且有干劲，最重要的还是肯坚持。可她总不说正话，或是反话，定要说些真话，和让人不愿意听的话。
她总说那是我的工作，我的梦想，我要认真地对待。
我不知道，她对我说过的，有多少真，又有多少假。
只是每每望见她清澈的眼睛，我都会忘了去问，忘了如何怀疑别人。
或许，她命中是我的克星。
我还记得她也写过一些小说和杂谈，不过都不长，总是草草地起步又草草地收尾，她的梦里总有一片净土，一个干净的，充满阳光和欢声笑语的地方，纵使偶尔会因为她的任性而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