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网(4)

“祖师爷？空海和尚吗？还是哪位密宗的高僧显圣？”王处也拿起搪瓷杯吹了两口，但随即又放下。
“老先生是学建筑出身，祖师爷自然也是这一块的。”
“咳。。。鲁班吗？莫非还是个外国人，伊姆霍特普吗？”
“不，是构筑世界的建筑师。”
王处看了眼老何，老何这时候正低着头清理自己的长手指甲，王处已经对得到答案不抱太大希望“您是电影看多了吧，还看得挺新潮，哪部好莱坞科幻？”
“嗯，我原本也不信，老先生教了我佛学知识也教了我科学知识，直到我亲眼见到真神，我才明白老先生当时有多震撼。我们所信仰的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理性，为了理性竟然是用宗教信仰的方式。。。哈哈哈，但如果不再为这一切包上一层皮，那我们都会崩溃。”戴钟鸣闭上双目像是在回忆。“那是一个向心修炼的过程，似乎超过了内心澄澈的境界，突然棒喝！紧接着心神不稳，感觉四肢不落地被巨网缠绕，这张网稠密但却看不清实体。我清醒过来，大网显现，明确说我也分不清是不是真的清醒，但我知道大网注视着我，肌肉的收缩血液的流动都像是被操控着，我的脑中开始产生一些声音，像是阅读的那种，但奇怪的是这声音在试图和我对话。于是我的脑中有两个声音，一个被未知控制一个由我掌握，我尝试理解它的语言，发现虽然奇怪但确实是中文，有点像来自回音壁的另一端的呢喃。

我壮着胆子问它是什么，并将视线移到明王像祈求保护，但那声音还是响起。”
“我。。。是构筑世界的手，是流浪的神，不像你们人类故事里的神都有住所，我没有去处也没有归处，我本就诞生在茫茫太空中微小星屑中，靠着光苟活直到被地球捕捉才改变。这里的大气在形成，过了很久表面产生了水，弱小的我也在这时开始有了成长。我的成长十分缓慢，当我能笼罩地表的时候身下已经孕育出新的生命，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比的寂寞。我将身体聚拢，最后在岩石上摩擦出巢穴，那个浅浅的巢穴让我沉睡了不知多久，我期待地球能有更加活跃的家伙让我苏醒。但我醒来了，那是个可怕漫长的冬，我几乎无法入睡，我开始长出长长的中空外壳，我将身体展开到极致，像一张透明大网包裹着陆地再渐渐被覆盖，那时候的地球开始越来越像现在，如我一样靠着光生存的菌类，带给地球越来越丰富的氧气，新生代替代古老的，当我感受到蠕虫在试图将我的棺椁撕裂，我真正的醒来，这次的我开始将身体刺入这些新的生物之中，我尚未适应这样浓度氧气的环境，我靠着这些新生命体内的循环存活，很久很久我才适应暴露在丰富的氧气环境，那时候我已经可以通过我的无数末梢控制世上一切生命，我清楚它们的构成，我清楚它们从诞生到消亡的每个瞬间，我让它们到处寻找新的生存机会，不断淘汰，而我喜欢这样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