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 （六）粗心的女神与善良的人(3)

卢曼神父看着跪在地上的玛莎，颤抖着退了一步。
“卢曼神父！没有得到生父与生母共同的祝福的婚姻是不会被欢庆女神欧雅认可的，但我不相信希薇娅小姐会为自己七岁的女儿献上祝福，那场婚姻难道得到你这个证婚人的承认了吗？”
“等等……”玛莎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没有得到生父与生母共同的祝福的婚姻是不会被欢庆女神欧雅认可的，除非……她的生父、生母是不洁或戴罪之人……”
卢曼神父还是一个字都没说，但他已经不能正视玛莎怨恨的眼神了，他把脸埋进双手，噗通跪了下来。
“玛莎……你不要信那个女人的话……她是不洁之人……”
这算什么？你自己都已经这样了却还想为自己辩护吗？为什么身为传达神谕的神父事到如今还能说出这种话来！玛莎站了起来，她走到卢曼神父面前，把缩成一团的他遮蔽在自己的影子里，玛莎冷冷地说：

“不洁之人？你说过的，不要以貌取人，圣母塔丽拥有看穿灵魂的慧眼。在我看来，希薇娅小姐善良，坚强，她有着纯洁的灵魂。你说希薇娅小姐是不洁之人，那么那些背弃自己的妻子找上门来的男人又算什么呢？出卖肉体要就要被唾弃，出卖灵魂却安然无恙，圣母塔丽的慧眼到底看到了什么？”
“住口——！”
听到“圣母塔丽”四个字，刚才还缩在阴影里瑟瑟发抖地卢曼神父突然暴跳如雷，“你是在怀疑圣母塔丽的英明吗？”
“啪！”卢曼神父重重地给了玛莎一巴掌。
玛莎捂着脸抬起头，直直地对上卢曼神父的目光，恶狠狠地说：“不，我是在怀疑你，你能对着圣母塔丽和塞米尔女神起誓，你所宣告的真的是神谕吗？”玛莎放下手，握成拳，朝着卢曼神父大喊道：“你能起誓你从来没有违背过神谕吗！”
玛莎的怒吼像惊雷一样击中了卢曼神父，他惊恐地瘫坐在地上，面容扭曲到骇人的地步，嘴里发出似哭似笑的哽咽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