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时代（序 第一章）(10)

“旅客们！不要急！”一位穿着干净衣服的男人顶着帽子用喇叭向车厢内的人们叫喊，“我们会在此停靠很久的！”
身旁的“父亲”并没有那么急切，只是把我落在车厢角落里的东西一件件放回我的小布袋里，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起身：
“该下车啦！到家啦！”
当车内重归于平静与空敞，我也随“父亲“走出了令人不快的铁盒子，来到了更大的铁盒子中。身边，一列列火车或进或出，广播中令人感到亲切的女音一刻也未停下。
我握着他的手，终于随着人流涌了出去。室外，一阵未曾闻过的金属味夹杂着家中难以产生的鱼腥味儿顺着凉风向我扑来。面前，汽车来来回回地碾压着这条繁华的街道，行人匆匆忙忙地从一处被带往另一处。我抬起头，几幢高楼直插天顶，将飞鸟翱翔的路径硬生生切断了。

我并不喜欢这里。它并没有大自然之母的庇护，却只剩下人类无尽的欲望填满了钢铁间的空隙。在这座被全省所指望的大都市里，我听不见自然的心跳。
“父亲”似乎感受到了我的不安，便握紧了我的手快步将我带上了车。这让我好多了，因为我早已习惯在拘束中感受自由，却讨厌在自由间被四处束缚。
载满了旅人的客车沿着崎岖的的山道在一座陌生的山村前停下，当我被带下来时，我又一次闻到了大自然——尽管仍有隐约的鱼腥。在村口，一位老妇人穿着同家中完全不同的大衣伫在那里，笑望着我们从客车上走下并逐渐接近。
“呦，好久不见咧！”她在远处挥了挥手，但并没有移动。
“妈！身子怎么样？”身边的男人回应道，“给你抱孙子嘞！”
“俺老喽！怕是带不动喽！”她笑着摇了摇头，但仍把我拉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