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时代（序 第一章）(3)

白大褂在一旁歪着脑袋听面前这位满手老茧的汉子的自白，期间想要打断他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你们这些人好啊！读书人嘿！俺爹也要让俺认真念书，只是俺这榆木脑袋啥也装不了啊……”说着，花衬衫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俺打小就佩服那些成绩好的读书人，有大出息咧！将来俺孩子大了，一定要让他跟着老师一起学知识，不能像俺这样被人看低喽！”说到这儿，他激动地挥了挥拳头。
白大褂刚想开口说几句安慰面前这位有心无力的可怜人，但手术是红灯熄灭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门缓缓打开，两位年轻而又面容苍白的妇人躺在床上别护士推了出来。紧随在其后的，是数名护士与在怀抱中并不老实、浑身湿漉漉的小男孩儿。
“主啊！”小个男人转眼间便向那位抱着婴儿的年轻护士扑去，眼睛中放出了如野兽般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上帝之子！”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医生听到身后的动静，脱去口罩，略带些疲惫地解释道，“这是那位先生的孩子。很抱歉，您的孩子没有留住。”
他眼神中的火焰黯淡下去了，熄灭了。他低下头，嘴里念念有词地说这些什么，身子一让，给那位被吓坏的姑娘让出了一条道路。
可能是过了一分钟或是一生的时间，他抬起头望了望眼前这位并未离开的年轻父亲，笑道：“一定是上帝太喜欢俺的孩子了，没等他落地遭罪就被召去当天使了！”说完，他用粗糙的手背抹了抹眼角边幸福与悲伤的眼泪，孤独地向外走去。
“这位兄弟，”由于不知如何称呼，白大褂只好用起了方才的叫法，“既然我们有缘相见，就相互认识认识吧。”
原本已经跨过等待室的脚又停了下来，它的主人没有回头，带着略有些惊讶的语气回应：“俺？不用了吧，俺们啥忙也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