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时代（序 第一章）(2)

原本闲散的护士倒着双腿快步向急诊室集中，在门诊室的主任也丢下听筒，将一脸疑惑病人丢给了同样焦虑的助理。
两扇手术室的门打开又合上，上方的两盏红灯警示着等待室里那两个镇静的年轻男人不要试图侵入那神圣的区域。不过他们显然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因为在这个喧嚣的医院里他们两人就像被投射的映像——身边病人的的投诉、护士无奈的劝慰，保安不住的抱怨就像是一场交响乐平静两人的心灵。
半小时，一小时……为了不使家属无聊而特意出资购买的数字电视正循环播放着有关近期密集召开的联合国大会的宝岛，而这两位仍旧静静地安坐着，不过有时也会不安地举起手装模作样地挠着身子，但想到身上一切正常后又将手放回了大腿上。
“这位兄弟，”其中一位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向另一位不时看表的高个男人友好地询问道，“你家里怎么啦？没什么要紧事吧！”

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因美好的寂静被破坏有些许不满，但仍带着礼节性的笑容回答道：“只是夫人怀孕了。”
“嘿！俺们也是！”这一回答让那位穿着干净衬衫、稍有些驼背的矮个男人打开了话匣子。沉默片刻，他兴奋地问道：“俺看你这副样子，是来这儿搞学问的读书人吧？你是打哪儿来的啊？”
这一句话反倒勾起了高个子的回忆，他深邃的眼神透过厚实的镜片转了一个角度，望向窗外被火烧得通红的云，良久后才喃喃自语道：“我怕是连自己都忘喽……”
小个子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试着赶走着令人不快的分为，便涛涛不绝地讲了起来：
“俺原来是山东济南的，想不着上学时被这姑娘勾住了魂儿，直勾到她老家来了。她在这儿过得也不好，俺就寻思着去大城市给人家做工去。可工作一忙吧，回家次数也就少了，眼看着媳妇儿的岁数越来越大了。加之她身子不好，前几次都流产了……真是苦了俺老婆呦！谁想到今年过年俺回来又让她怀上了，又让她受了罪。俺这次下定主意了，要是这次娃娃还是没出来，就让她安心休息吧，只可惜祖宗留下的名在俺这儿就要绝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