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副本：苦涩回忆（6至8节）(4)

“杨帅保证，只要咱忠武镇出兵，以往那些事就既往不咎。”鹿晏弘给囚犯们讲故事时，两眼就像见到肉骨头的狗儿，闪闪发光：
（七）
“杨帅还说，出征将士不管有没有斩获首级，待天子回返长安后，勋阶都能转上三转。征衣、绢帛还有薪炭钱，朝廷暂时不能拨付，但杨帅保证用自己的私财垫上，一文也少不了咱们。都听见了吧？喂，张大憨，你也听见了吧？这样的好长官，我鹿晏弘跟定了！”
张载驰对此不做评论。有些时候，看破最好不要说破。打动鹿晏弘的，肯定不止这些条件，杨复光真正的杀招，其实是陈腔滥调前面的一句轻描淡写：
忠武军远征破贼，一路上可以随意征收粮秣、雇佣力夫。若有女子、孩童愿意随军，朝廷亦不禁止。
换句话说，就是忠武军可以在行军途中肆意抢掠。朝廷不再要求他们军纪严明，只要忠武军能帮忙剿灭黄巢，在外出征的兵将，想干什么都随意。

长安的圣人，不是第一次破罐破摔了。平定安史之乱的时候，皇唐朝廷就允许回鹘兵自取财帛女子，官军、土团不得干涉。一百三十年后，李家天子面对威胁更大的黄巢，不仅把老法子重新挖出来，而且干得变本加厉，真正做到了超越祖宗。
回鹘传统艺能
这一回，朝廷不仅答应忠武军等外来客军一路快活，甚至还广撒“英雄帖”，邀请周遭异族齐来助力。针对这件事，杨复光谈了很多；他重点举了两个例子，两个哪怕史家妙笔生花，也没法替李家天子遮掩的例子：
其一是敞开西北防线，放党项部落入关中助剿。要知道，党项人可是皇唐的老对头，他们在边疆闹腾了一百多年，手里不知有多少血债，哪怕被朝廷封官安抚，也没有融入皇唐的意愿。
张载驰同党项人打过不知多少仗，对这帮戎狄的底细再清楚不过。党项当年被吐蕃赶离青海老家后，是皇唐发善心收留了他们。然而，这伙蕃盗却利用那个缺德的城傍民政ce，旋即在河套一带扎下根来。他们在别人的地盘大肆繁衍，鸠占鹊巢似地侵吞农田牧场，同时还向东、南两个方向不断扩张，成为了皇唐的一大边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