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海鲜汤(3)

海鲜汤很快被端到我的面前，这一刻，我的宽容和期待就像个笑话。
这并不是夸张，相信我，你们也会理解我的感受。我们知道，汤是有很多种做法的，可以煲，可以熬，甚至可以用榨汁机榨，这些成品我们都可以称之为“汤”——但眼前这一碗不一样，它仅仅是简单的原材料和水的混合物，而那些原材料，也是从它美丽的装潢上抠出来的装饰而已。
太艺术了，或许他们对艺术有自己的理解。
或许单纯因为我手头比较富裕。
怀着残存的希望，我尝了一口这碗混合物。初尝的确甘甜，还带着一股原生态的大海的鲜味。可当这些液体在我喉咙附近暂时留住，它们内部那些苦涩的结晶就开始融化，苦得我久久说不出话来，就像喝了一口浓稠的墨鱼汁。

我皱着眉缓解苦意，隔壁一桌却传来摔碗声。
“这算是个啥？”那大汉不住地干呕着，带着怒气嘶吼，“我好歹也在你们店吃了两年了，你的答谢就是这么个东西？”
碎裂的瓷片在地板散落的原材料上沸腾，与此相对的，是服务生冷漠的，套着笑容面具的脸。
又有两位坐不住了，可他们面前并没有碗，他们似乎也并没有对餐厅的任何不满。他们向着大汉走去。
“你知道这是主厨花了多久为你们研制出的配方吗？他才第一次做汤，你就不能尊重一下？”其中一位冠冕堂皇道。
服务员别过眼去，不再看他们了。
“这是哪儿？”那大汉又喊着，“这是个餐厅吧？菜做的不好吃了也不让说？平常你们就护着，稍微难吃了还按着让我们吃完，今天他这样儿了你们还护着？服务员呢？我要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