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传送谋杀案(2)

我不得不承认，而且后面的条件要比不仅后面的更为吸引我。
数不清的人抢着报名，我自然也是其中一个。这里最稀缺的就是丰厚的报酬。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在数不清的报名者里，我被超前科技选中了。我记不太清楚刚得知自己被选中时的感受了，只是依稀记得我也许挺高兴，因为那天我在我的妻儿面前做了一个很难得的保证——等这事完了我会带他们出去旅行。
这些都是在我跨过那道门之前发生的事了，我实在记不清楚，彷佛在那道门之前的生活只是一场漫长的支离破碎的梦境。那道门把我和我的过去隔开了。
我记得超前公司的车来家门口接我，妻子和儿子笑着和我说再见。他们也许已经想好要去哪里玩了，我当时可能这样想过，但我不敢保证我真的这样想过。超前公司的车相当超前，我一生中也从未坐过完全浮空的车子。那天车子开了很久，但对于路线或者是沿途的风景我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我到了一栋全白的摩天大楼内部，里面的各种仪器很大，运转起来却很安静，像是一群处于熟睡之中的庞然大物。
在那里，有很多在我看来更像是医生的物理学家对我进行了全方位的身体检查。我从未接受过如此全面的检查，公司每年一次的身体检查和那里的相比简直就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

我被要求换上特制的衣服，被要求走到一扇门前。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一扇门，但很快我就被困在一个类似透明盒子的空间内。
我能看见盒子外面的他们，他们浑身上下穿着白色的衣服，也许那会让我想起儿时堆得太瘦太高的雪人，但我还是记不清楚。我能看见，外面的人在对我说些什么。但是我没有听见，也许是我太过紧张，也许那个把我装起来的盒子是隔音的。
突然，他们齐刷刷地盯着我看，还有好多个不同机位的摄像头也直直地盯着我看。那一刻，我也许意识到了有些东西要发生在我身上，也许没意识到。但很快，我感觉我的身体內部在扭绞。那感觉的奇妙之处在于，我拥有的好像不止一个身体，那扭绞发生在我成千上亿的身体里。
那时我应该想起了，先前他们给我看的一小本叫做量子传送须知的书，里面的某一页写过这么一句话，实验对象会经历一个从宏观到微观的过程。我不懂什么叫从宏观到微观，我也不知道那时的感受是不是这个过程所导致的。很快，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以一个清醒的状态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已经在门后了。对于门后的记忆便清晰了许多，处于记忆中的场景似乎也明亮了许多，有了鲜活的色彩。我在门后，盒子早就被打开了，也许门后本就没有盒子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