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 （四）神也不知道的答案(2)

这是希薇娅小姐从遥远的家乡带来的习惯，通常只有希薇娅和玛莎两个人参加。以前希薇娅小姐的丈夫会每天陪希薇娅小姐喝下午茶，那时她还被人称为“塔辛格夫人”。但多年前，她的丈夫征兵入伍，现在已经四年杳无音信了，随着音信消失的还有她丈夫每月寄来的钱。
如今，玛莎会在周末陪希薇娅小姐喝下午茶，但偶尔也有忘记的时候，毕竟对一位青春期的少女来说，有些更重要的事也在所难免。
玛莎对下午茶的喜爱不亚于希薇娅小姐，她喜欢这样优雅宁静的氛围。更重要的是，对于玛莎这样自我意识渐渐觉醒的青春期少女，有位年长的女性愿意以平等姿态倾听自己的声音，是件非常可贵的事。这也是玛莎喜欢希薇娅小姐的最重要的原因。当然还有希薇娅小姐貌美的因素，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作为玛莎心目中博尔德最漂亮的人，希薇娅小姐一直是玛莎心中的向往。玛莎也曾像希薇娅小姐那样抹上口红，但希薇娅小姐说这么鲜艳的红色太过成熟，不适合玛莎。她告诉玛莎要珍惜自己的青春，珍惜现在清纯可爱的模样。
通常希薇娅小姐会把一架小圆桌支在家门口，然后准备好自己烤的小糕点，再沏上一壶红茶。玛莎喜欢红茶的香味，但不喜欢红茶的苦涩，所以会在红茶里放很多的糖。

一壶茶，一块小蛋糕或是一只软角包，就足够她们消磨掉一个小时的时光。这一个小时里，玛莎会讲出自己在旁人眼里无聊的烦恼，而希薇娅小姐会在玛莎爱慕的目光中给出自己的看法。
“希薇娅小姐，我不明白，”玛莎忧伤地说，“伊拉她才十二岁，和我一边大，但就要辍学去结婚。卢曼神父明明教过我们，‘知识让我们得以结束茹毛饮血的的野蛮时代，一切知识都是神谕，是众神的恩泽。’那为什么伊拉的家人要逼迫她放弃领悟神谕，反而去当一个无聊的家庭主妇？”
希薇娅小姐轻轻拭去玛莎眼角的泪，向她投以安慰的笑容，“因为，她是女人啊。”
“女人怎么了？塞米尔女神，圣母塔丽，也都是女人啊！”玛莎大声抗议道。
“玛莎……”希薇娅小姐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嗯？怎么了？”
希薇娅小姐压低声音说道：“玛莎，你知道的吧，虽然我会在家里摆神像，我会去做祷告，但其实我打心底里不是塔丽教徒。”
玛莎看了下四周，除了她们两个一个人都没有，于是点了点头。
“那今天我们不要管卢曼神父的话了，我们来聊聊女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