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现实(11)

“所以在飞船能源耗尽之前，你们不得不返回这颗星球？”
老者点头，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些许落寞，“是的，我们花费了约二百年发展科技进入太空，花费了二百年抵达三光年外，最后却又花费二百年回到这颗星球。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更糟的是……”
老者的声音依旧没有丝毫波动，冷静又睿智。可这样冷静的讲述一个文明的消亡史，这种冷静更像是悲观到极致的麻木与冷漠，让墨璃如鲠在喉，只觉得别扭难受。
“更糟的是，在20%光速的飞船里，慢钟效应被放大了，对于飞船上的人而言，时间只过去了四百年，但在这颗星球上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万年。”
墨璃终于明白这些远处的人造建筑会被废弃，为什么老者没有讲述留下来的那部分人……一切已经无需多言。

“受字数限制，许多故事我无法详细讲述。”
老者说，“我们总共造了一千三百余艘飞船，组成六个编队朝着六个方向探索；我的编队抵达三光年外的那颗恒星时，飞船在宇宙射线的影响下已经损毁严重，大脑透明化后带来的理性思维让我们放弃了一部分飞船上的船员生存权，他们的飞船被拆解用于维修我们的飞船。在决定返回时，能源不足以支持所有飞船全部返回，我们再次舍弃了绝大部分人，能源被全部集中在几艘飞船内。去时编队共有228艘飞船23万余人，返回时只剩下了22艘飞船，活下来的人不到两万。”
墨璃沉默着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无言的悲痛。放弃生存星球的巨大抉择，一整个文明的努力，舍弃了绝大部分人的生命进入太空只为了延续种族生存，到头来，得到的居然是这样悲痛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