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父亲告别(10)

刘天以为这是晚上没有关闭程序引起的，可当他关上了程序，父亲也不再有躺在床上的身影，他的梦境依旧，无法逃脱。他向对接员反应，在检修后却无法发现任何异常，研究的专家，用着如山一样的测试结果和数据向他解释，却只能让他头疼，但到头来结果还是只有一句话，无法解决。而公司也在积极地推动着项目的私人推销，特别是向着最富有的那个阶级，他不过搭上了最初的列车，现在也不再受多大关注。刘天也尝试过拨打吴闻的电话，永远只有不在服务区，或许他已经在那个世界湿极看起雨了吧，刘天总觉得有些落寞，分明是吴闻介绍的项目，却没有负责到底。
可刘天已经无法忍受父亲那样的目光了，无论白天父亲多么正常，夜晚的父亲的目光那么哀切，没有其他的感情，莫大的悲伤氤氲在他和父亲之间，父亲想说什么，却不曾开口。
刘天的目光盯在了控制器上的控制程序，不不不，吴闻告诫他不要关闭，他精神有些恍惚，这几天白天加班，夜晚失眠的生活让他的大脑成了一团浆糊。
坐在床上的他几乎要坐着入眠，半梦半醒之中，他又看到了父亲，父亲的目光依旧哀切，这次父亲开口了，没有声音传来，可是吴闻却听到了，他的思想中凭空出现了父亲的话语。

“解放我。”父亲这样说到，带着如潮水一般的悲伤，几乎要将刘天淹没。
刘天猛然惊醒，房间依旧静谧，只有手中的控制器散发淡淡的光茫，他看到了控制程序的图标，会发生什么呢？刘天呆呆地想，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吧。不知觉间，他的手指已经移到了图标上方，他点了下去。
“你是否确定要关闭控制程序？”
“是。”
“警告，你是否要关闭控制程序？”
“是。”
“警告，控制程序可能无法再次开启，你是否要关闭控制程序？”
刘天怔住了，无法再次开启吗？应该也没什么吧，父亲想要解放，就给他吧。恍然中，他把梦中的虚影与他的父亲重合，当作一人。
“是。”
然后浓厚的困意再次向他袭来，这次他又做了梦，可这次的梦终于不再令他恐惧，那是父亲在安适的午后与他一起躺在公园的草坪上，偶尔有微风，并不炎热，一朵朵的云漫无目的地游弋在空中，夕阳的光温适地铺撒在两人身上。
“老爹以后没法接你放学啦，老爹升职了，以后可能要晚上才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