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螺号(9)

“这些年来，费米博士一直在等待家乡的指令，却了无音讯。他只得使用随身携带的拟态装置融入人类社会。”
“而他也一直推动着原子能研究的进展，企图有一天能够取到飞船，回到家乡。”
“嗯。”安德森中校点头应道，“没错，而且只差一点，他就成功了。”
“原定他是这次‘阳光计划’的候选人，而这计划也只是一次简单的北极探索计划。”
“但，费米博士却突然因病去世。”里昂博士又继续说道。
“因此，这次航行才由我随行，而计划也转而变成了以取得费米博士的飞船为主要目标。”
“但你们都不知道的是，费米博士在自己的手稿中记载，就在他因病去世的前两年……”
“一则来自他家乡的讯息被他随身携带的信号接收器收到了。”
“至今，我仍不知道那则讯息的具体内容，我只知道，在接收到那则讯息之后……”
“费米博士提出了‘费米悖论’，扬言宇宙中并不存在未知的智慧生命，并有意识地引导人们相信他。这之后，他冒险启动了飞船的信号装置。”
“一旦离开这片海域，这个安静的沉睡在北冰洋海底的怪物就会立刻苏醒，以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方式向这个未知的宇宙发射地球坐标！”

“现在，你明白了吗？”里昂博士声音低沉地发问道。
“这并非人类所能掌控的力量，这不是未知，而是超出了我们现有的认知。”他以一种近乎嘶哑的声音说道。
随之而来的，是无声的沉默。
“也许，美国能够掌控这种科技，我们就有了应对的措施。”
良久，安德森中校挤出一句话来。
“依照费米博士所表现出的智力和渊博知识中的冰山一角，也不过是文明中的一名先遣兵种。”
“你真的以为我们有这样的能力与之对抗？还是说，你愿意相信对方携带着万分的诚意而来，愿意与我们共享这颗星球？”
安德森中校沉默了，他保持着长久的沉寂，直到空荡荡的会议室中只能听到二人低沉的呼吸声。
“抱歉，博士，”安德森中校咬着牙齿，低着头对里昂博士说道，“我必须遵从总统阁下的命令。”
“也只有他才有资格裁定美国的未来。”
说罢，安德森中校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了。
偌大的会议室中，只剩下里昂博士一个人，他端起手里的酒杯，再放下，端起来，再放下，如此反复不断，会议室中只能听到酒杯与桌子碰撞的声音……
8月5日上午，正如一切计划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