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螺号(3)

终于，里昂博士心满意足地坐在会议室的一角，并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椅开口邀请道：“安德森中校，来坐吧。”
安德森中校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着里昂博士身旁的座位坐了下去。
事实上，他和里昂博士都保有军官会议室的钥匙，若非他清楚里昂博士的为人，恐怕难免对他心生隔阂。
“安德森中校，我再向您确认一遍总统先生的命令，是要在理想条件下，竭尽一切力量保全‘他’的舰船，对吧？”里昂博士小心翼翼地发问道。
安德森中校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他又开口补充道：“没错，这是艾森豪威尔总统此行的最高指令。”
“总统先生可以不明白，可你要清楚，我们是在跟一个陌生的文明对抗！”里昂博士神色焦急地说道。
“安德森中校，我们必须学会小心谨慎，这是人类在漫长历史中收获的唯一法宝。”
“这我当然清楚，里昂博士，”安德森中校神情凝重地答道，“我很确定。”
“我希望您能明白，安德森中校，我希望您已有了觉悟。在必要时刻，我可能需要您的帮助，您必须有协助我摧毁未知的觉悟。”
“我还以为像您这样的学者会对那东西很感兴趣。”安德森中校没有直接回答里昂博士，他转而将话题打断，引向一边。

“不，先生，我和你们不同，我接触过恩利克·费米。”里昂博士似乎并未察觉到安德森中校话题的转变。
“我本以为，他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天才之一，是属于我们的伟大。相信我，你不会想与这样的人为敌的。”里昂博士接着又说道。
“更何况……”
里昂博士没有再说下去。
安德森中校突然站起身来，他身姿挺拔，神情肃穆地看着里昂博士：“博士，我希望您能理解，我是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
里昂博士看着神色异常严肃认真的安德森中校，轻轻叹了口气：“安德森中校，你我都该庆幸，这次陪同您来的不是费米博士。”
安德森中校闻言不禁点了点头：“兴许，全人类都该庆幸……”
“如果真的有外星人，那么他们在哪呢？”里昂博士喃喃低语道。
“费米博士，你真的给全人类出了好大一个难题呢！但是，究竟为什么……”
巴罗海谷深处涌动的汪洋寂静无声，他们的周围空无一人，但里昂博士却感觉自己似乎正被汹涌的人潮所环绕。
呼啸而来的嘶喊声想要打断他的思绪，他感觉自己此刻的心情简直糟透了。
他知道，围绕费米博士的谜底就在北极万年坚冰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