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2)

休息的时候，那个问问题的工友，小赵和我聊了起来。“他们不过是在故弄玄虚。”他挤眉弄眼。“就像地面上那些大加速器一样，不过是用来给他们发文章用的成人玩具。”
“虽然我们也不懂，但我觉得那些数据和文章确实拥有某些深远意义。”我说。“当然，具体是啥意义我也不知道。”
“所以，这个他们嘴里的时光机，我们合同里的特高能同步轨道加速器，估计也只是个庞大的纸老虎。”小赵有些嘲讽的看着头顶，加速器的指示灯。“说不定那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我们本科生还是别掺和博士们的事了。”我说。我阔别学术界已有二十年，但两道舱门之外的那帮家伙，据说个个都是学术大牛，顶会大佬。平常人哪懂什么是科学呢？所以还是交给专门的人干吧。
一个多月后到了试运行的那天。实际上，这艘卫星早就建设完毕，我们驻场的这段日子里，这些人也不过是在调整数据，安排实验。轨道上一个平凡的钟头，我正盯着舷窗里的地球，回头突然看见那群人站在一起，一言不发的看着头顶的指示灯，神色紧张又激动。
“怎么了？”我凑了过去。

“供能正常……中子束正常……对撞成功！”一群人鼓起了掌。“云室数据呢？快拿来看看……”为首的一个中年人发话，他们又迅速乱作一团。
“这次试运行非常成功！”那位老教授自豪的说。“这，这，还有这里，这几个能带的数据都满足了预期。我们的进度提前了不少！”
“老师，”一个研究员问道。“那我们下周就能开始实际运行了？”
“不。”那位老教授踌躇满志的说，“我看，不如就在明天。”
到了第二天，小赵和我一块站在他们一旁，围观着他们的实验。除了几个值班的人，整个卫星的人都跑过来看。
昨晚下班，一块打牌的时候，小赵的鄙夷之情快要溢出来了。“我就说他们是一帮纸老虎。”他咧着嘴。“那台机器开了以后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就是花了那么多钱搞出的玩意？切，还不如给咱涨涨工资。”
“科学的事，咱也不懂。”我说。“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相信科学。”
“敢不敢打个赌。明天他们也是这个样。什么穿越时空呢，全是放屁。”小赵手里握着牌。
于是今天，他也摩拳擦掌，想看看这帮人怎么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