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忘川无岸（6）(2)

“那……我给你热个便当。”孟鹤堂扶着床头柜站起来，摸索着往外屋走。
周九良倚在墙上，看着他的背影，大声说：“我要两个！”
“好~”孟鹤堂的声音绕过卧室门，减弱的音量温柔地拨弄了一下周九良乱七八糟的心。
孟鹤堂果然热了两个便当，也只热了两个。他招呼周九良来吃东西，自己却呆呆坐在沙发上，眼睛无神空洞，表情依然哀伤无助，让人心疼。
“你，也吃点吧！”
“我不饿~”孟鹤堂淡淡地说。
“不饿也要吃一点点！”
“我…真的吃不下~”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你折腾自己，你哥哥就会复活吗？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哥哥为什么会si吗？我想你应该有感觉，你哥哥并不是生病。我正在调查这件事，你不想知道真相吗？你哥哥冤si，灵魂都会不安！你忍心看他Si不瞑目吗？再说，如果明天我们要出门，你必须有足够的体力！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可能照顾你有些困难。”周九良不会温颜悦色地劝人，他硬着心肠让自己严厉起来。

孟鹤堂红肿的眼睛里又滚出了泪花儿。知道哥哥去世的消息，有那么一瞬间，他也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可是周九良的话让他心里燃起了一股怒火。是啊，哥哥这样不明不白地si去真的很冤枉。自己是他唯一的亲人，说不上为他报仇，至少要找出真相，这样在奈何桥边相遇的时候，对他也有个交代。
他沉默许久，泪流了许久，他不知道，周九良也凝视了他许久。
“我吃~~”孟鹤堂伸手朝茶几上摸去，周九良心里一喜，赶忙把饭盒放在他手里。
“不要怪我，说话不会转弯…”
“怎么会！周…嗯，周先生，我是痛恨自己没用……”
“你不是…你……很好…”周九良的喉头有些发紧。
孟鹤堂的脸忽然红了，这是周九良第二次夸奖他，这种完全不像夸奖的夸奖，不知道为什么他听了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两人沉默着吃完了饭，周九良收拾了桌子，孟鹤堂就局促地坐在沙发上，手指摩挲着盲杖，神情恍惚。他们忽然多出了许多空白的时间，没有逃亡的紧张了，几乎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