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佣】我们的1888(42)(5)

“我来打听消息……不过，按码头人的习惯，也得付钱吧。”
“算了，小崽子，我知道你现在不好惹，腰杆硬得很，况且，上次小麦的事大家都狠赚一笔，你还算有诚意。尽管问，我今天懒得和你纠缠。”侍者阴森一笑，呲出满口黄牙。
“艾米丽……”
“哈哈哈……朋友，我，哈哈，我就知道是这事！”侍者笑弯了腰，“还是为了你的妞儿哈哈哈……”
“你……”奈布厌烦地叹口气，拍了拍吧台，“她他妈要真是我的妞儿，我能让事情变成这样？你快点，你之前不是号称知道她的行迹嘛，她现在在哪儿？”
“嗯嗯，咳……”侍者尽快恢复了严肃的状态，干瘦的胳膊肘撑着吧台，“听着，我先声明，这事是有人雇陆运做的，不是码头人做的。因此，我的消息不一定准确。说老实话，在这个问题上我没必要哄你，这种事谁都要经历，我经历过，伊莲娜经历过，你也要经历……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奈布在兜帽的阴影里沉默地盯着眉飞色舞的侍者，还没等奈布回话，侍者就迫不及待地接过话茬，看得出他很兴奋，似乎在传递这类噩耗中找到了乐趣：“是的，她已经……死了。”
“不过节哀顺变啊，萨贝达先生。”他特别迅速地吐出后面这句话，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终于轮到自己跟别人说这句话了。他感到一种没来由的愉悦，就像大仇得报似的，而这种愉悦也促使他做出了一些难得的善举，比如十分恳切地说几句痛失亲人后的感悟、用手拍拍奈布的肩膀等等。
奈布的双手渐渐攥成拳头，在吧台上颤抖着，试图抵抗失望带来的压力。尽管这个结果已经在心中滚动过千遍，但得知的瞬间，一切准备都是徒劳。
疲惫像蛛网一样笼罩下来。
他无法忍住身体的垮塌，两只胳膊死命撑住肩膀，就像差一点从高凳上掉下去，却恰好挂在了吧台上一样。身后一个艰难而热烈的十年被抽走了，一种安全感消失了，一份从始至终坚不可摧的相信，破碎了。不可能，没有人能比艾米丽更会死里逃生！她是底线，自己十年里在伦敦一切艰辛与痛苦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