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忘记的永别

“你爱她吗？”
“我爱。”
“有多爱？”
“比天高，比海深。”
……
“你还爱她吗？”
“……”
寝室的床上，邱觉玩弄着手里的月牙形吊坠，一遍一遍重复着这些念叨了几十年的话。
远征队，已经覆灭了吧。
他不止一次地想。
那这艘只有一人的救援船，这个光杆司令，还将去往何方……
船上的暴动，毁灭了所有的推进供能系统，抹掉了三分之一乘员的生命。太行号，就这样滑行着。滑行了几十年。一百五十三个大大小小的逃生舱以光点的形式实时显示在总控台皮质舰长椅前的白板上。一个，两个，十七个，三十八个，九十四个……终于，十七天之后，光点不再消退，稀疏的长明的光点，如同眼睛一般，直勾勾望着这个没用的废物。
第十八天，邱觉砸坏了舰长寝室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第十九天，邱觉在机器人黛丽莎的帮助下整理好所有的东西。
第二十天，邱觉在枕头下发现了一张纸。
那是一张普通的A4纸，它被精准地对折再对折，上面有一种淡淡的香气，让人想起厨房里种的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