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硝子的心跳(8)

展究犹豫了一下，按住展理的肩膀把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不要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就随意放松警惕，展理。”
“呵！”片刻后，她兀地倒抽一口凉气，脸色也在同时间随着失声惊呼苍白起来（失去大半血色），她眼珠乱舞起来，“展究！我……”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她身体……承受得住吗？他慌乱将手搭在她的肩胛上，强作镇定地用力压了压，贴着她的耳朵秘声道：“别这样展理，别崩，控制下先。别放注意在他们开的会上面了。论坛还有十分钟，我们趁他们还没结束就偷偷离开这，不要让那个叫黄一的看到。”
他撇了眼黄一，只见他十指交叉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向着此刻正在发言的学者；又扫视了一圈观众席——够令人焦头烂额的局面：人不多，但这排列却似乎总与人过不去，看起来真让人难说不拥挤——拥挤其实不影响什么根本，但是通过其很难没有动静，偏偏——不知是否是巧合——黄一的面目朝向正是几乎向着观众席了，虽说不上不偏不倚，却也是十点钟方向的失之毫厘了。若是巧合，则不能求全责备什么。如果是事先安排的呢？那么综合以上种种，他一定是有备而来，并已是十拿九稳了——若是这样的话，事情可能已经比想象中的更甚棘手了。

不知道已经盯着他看了多久，黄一终于收起了一直指向自己这个方向的目光。趁着他低下头记东西，展究抓起展理的手腕弯着腰站起，然后偷偷把自己藏入人群中：“快走。”
展理跟着站起来，她下意识地想要去看台上的黄一。“别看！”展究小声命令道。
事实上展理看清了当时的黄一。他已经抬起头了，眼神不偏不倚地落在自己身上，嘴唇翕动着吐出两个不带声音的字： 硝子。
展究拽着展理跑到会议室的门口，万幸的是门没有上锁。他把门推开一道能容一人进出的口，像两条滑溜溜的鱼一样从这“缝”里钻了出去。
踏上会议室之外的地板，展究使出比中考跑1000米时还要强的气魄撒开腿就跑，被他拖拽着的展理只觉得周围的画面飞速向后退。终于在要下楼梯的时候，步伐混乱的展理一脚踩空，裹着人皮的金属身躯一级一级地从楼梯上滚落，压在了跑在前面的展究身上——这才算是没有摔得稀碎。